李大公子可是非常清楚,當初在大家競爭左相的時候,李文忠還是單獨找了沈無名。
無非就是希望對方能夠幫助他美言幾句,把他扶持上這個位置。
眾所周知,沈無名就是女帝的寵臣,而且又是藩王,地位極為特殊。
當時的李文忠就已經服軟認輸,本質上,算是認可了這個事情。
結果到了他真正坐上左相位置的時候,卻偏偏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想著把沈無名削藩,甚至想要給他一個閒職或者乾脆丟去下獄。
“這簡直就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李二公子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想想當初幾個宰相,就父親跟燕王殿下關係最好。”
“但現在回過頭來看看呢?王九齡、楊元觀他們,屁事都沒有。”
“就連當初隻是父親跟班的裴茂,都成了當朝宰相。”
“反倒是父親淪落到這般境地……何必呢?圖什麼呢?”
李二公子很委屈,相對於大哥還有一個戶部員外郎的身份,他是剛好就卡在了自己可以任職的時候。
本來之前科舉,當了個進士,又有個宰相老爹,可以大展宏圖。
結果就因為女帝對李文忠態度的變化,導致吏部都不肯給他授予職位。
現在還在閒著。
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李文忠咎由自取,二公子的委屈可想而知。
“唉。”
李夫人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家相公做的不對,但是她卻很理解。
畢竟一個讀書人的終極夢想,無非就是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又怎麼可能容忍除了皇帝以外的人,站在自己的腦袋上?
就在這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李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丫鬟過去開門。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楊元觀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同為當朝宰相,左相府的人自然也認得此人的身份,連忙上前拜見。
李夫人更是客客氣氣:“不知宰相大人到此,有何吩咐?”
“嫂夫人!”楊元觀拱了拱手,“我是過來看一下李兄。”
“這……”
李夫人有些尷尬,目光飄忽,落在了坐在大廳門檻上的狼狽身影。
楊元觀一推門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李文忠的模樣。
此時微微一笑:“李兄受到了打擊,我過來安慰一下。”
“麻煩嫂夫人給我們一個空間,好好交流一下,您看如何?”
李夫人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權利,連忙點頭,然後帶著家人退去。
楊元觀這才走上前,坐在李文忠的旁邊,搶過他手裡的酒壺,一把砸在院中。
“砰!”
酒壺刹時破碎,李文忠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癡癡呆呆,仿佛失神一般。
“差不多得了,你這個樣子,還要做多久?有什麼意義?”
楊元觀毫不客氣道:“如今大勢已定,你能左右得了什麼?”
“收拾收拾,你還是左相,你還能夠掌管朝政,不然的話,就自己上書請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