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之人一聽聞是安陽郡主與徐大人家中出事,立馬通報薛少凡任縣丞,前一陣子羅氏一案給他忙得夠嗆,眼下正好得空,便跟著召心去了徐府。
他生怕是再遇到羅參民那般情況,不然這位置可就真得換人坐了。
大夫得了消息,早早地趕往徐府。
他號完脈,有些摸不著頭腦:“郡主這應當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昏厥。”
“那可如何是好?”鄒燕萍雖站著,但背後早已驚出一身冷汗。衣袖之中的雙手來回交疊,昭示著她的不安。
就說,她們徐家容不得如此大佛。
“發生了何事?”
薛縣丞著急趕來,扶了扶因著奔忙而微歪的官帽。
“咳咳…”,時機趕得剛好,江茉音悠悠轉醒。
“參見安陽郡主,您這是?”
江茉音在徐如安身上借力,才緩緩坐起,她暈暈乎乎道:“勞煩縣丞還特地走一遭,今日本是隨著我這兒媳來徐府看望親家,誰承想到了這個屋內,多看了幾眼這被紅繩封死的窗”,她無力地抬起手臂,指向“罪魁禍首”,虛弱道:“就頭暈腦脹,手腳都使不上力氣,如今,縣丞領人前來,才好些。”
聽聞江茉音此言,鄒燕萍還有什麼不明白。
沒想到堂堂安陽郡主,也要使這些個手段去詐她。
嗬,就算到最後被她們發現了又如何,反正她已是將近整截入黃土之人,她既布了此局,當然不免備有萬全之策,對她來說,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郡主是說這些紅繩蹊蹺?”薛縣丞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轉而問向一旁杵著的鄒燕萍道:“此處可是老夫人的臥房?”
“是。”
“您做這些,有何用處?”
“自然是為好夢。”
看著這些東西,能好眠,彼時江茉音的仍虛弱咳嗽聲響起,薛少凡摸了下胡須,“老夫人是否介意薛某一看?”
“薛縣丞想看便看。”
咳,如此邪門之物,薛少凡命手下之人上前察看,他們在紅繩的表麵摩挲,而後將手指伸入,測試其深度,忽然其中有一人嚇得將手猛地收回。
因著好奇,眾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何事?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他薛少凡的臉都被他這突然的一下給丟儘了。
“回…回縣丞,這紅繩底下,好像…好像有東西。”
“親家這是做何?那底下是何物?”是江茉音疑惑的聲音。
“老夫人?”
“隻是一張符罷了,這小兄弟還真是不經嚇,薛縣丞若是不信,大可親自瞧瞧。”鄒燕萍以退為進,引誘道。
“如安曾聽下人言,符分很多種,有些專修邪術的道士會特意用邪符來欺騙權貴之家,以此來借運,像娘這種來了便覺身體不適的,難保……將軍去了北境,若是娘因此……”,事情的嚴重性被徐如安逐漸拔升。
“老夫人,得罪了。”
那些紅繩被他們用劍斬斷,像是赤紅的鮮血,撒了滿地。
紅繩太多,又不止一個窗戶,他們足足斬了半個時辰,才得以窺見全貌。
但確實如老太太所言是一道符。通體明黃,之上用朱砂書寫。
那道符遮掩不住整個窗戶,那扇窗戶被打開,自後院來的寒風吹到了煩悶的屋內,符紙也被卷起,打在窗欞之上,發出呼啦啦的響聲。
“縣丞,確實隻有一張符紙。”
在他觀察完畢即將關住窗戶之際,徐如安出聲製止:“且慢。”
“這通了風,著實讓人心生舒暢之意。”於是江茉音慢慢站起,跟著徐如安一同走到了那扇窗戶麵前,徐如安將那扇窗開放得更大,大到她能輕而易舉地看清後院的景象。
因著多年無人光顧,後院荒蕪到雜草瘋長,不過到了初冬,它們都枯黃不已,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在之中有一棵枯樹,許是由於到了冬季,不對,它是被人為挖空的。
同樣矚目的還有掛在枯樹上的一塊碧玉。
枯樹旁是一座石井。
徐如安想起昨日廚娘所說,她控製不住內心的恐懼。
她往窗戶之上貼辟邪符,枯樹之上掛的碧玉,仿佛所有都串聯起來了,“那枯樹之上的碧玉,是做何用?”
“自然是辟邪。不瞞諸位,我們徐府大約十幾年前,有一丫鬟因家中之事想不開投井自儘,我這老婆子立馬吩咐下人將她撈出,雖然人沒救過來,但我怕再出現此事,索性就叫工匠前來把那口石井給封住了。後來啊,徐府擴建也沒動用,若不是二丫頭今日問起,怕是再也無談起的必要了。”鄒燕萍此番解釋,可謂是天衣無縫。
“關於那枯樹之上的碧玉,與窗戶之上的紅繩一樣,之前臨睡前總覺不安穩,於是便請大師來超度亡魂,而後大師布置了此局。”她從袖中取出手帕,揮手擦去眼角淚痕,感慨道:“那丫鬟,是個苦命之人。”
“不知那丫鬟,姓甚名誰?娘今日身體不適,多是因為她,改日要去雲襄寺為她多燒幾炷香。”徐如安從未聽過,徐府之中曾經有丫鬟投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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