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梁承影用腰間所帶的匕首用火折子燒過一遍後,確認過溫度才在自己左手食指上輕劃了一道小口。她這一路上,不知用匕首殺過什麼,砍過什麼,還是燙一下來得放心。
她畫下那圖案之後,有些恍惚。
原來距離她第一次出營,已過去了七年。
秦茫當時的話語,仿佛仍在她的耳畔浮響。她說她不認同,將她架到如此高的位置,就像結局隻能是戰死沙場一樣。可是啊,一旦涉及到權勢皇位之爭,她的結局隻能比戰死沙場更不堪。
被千夫所恥笑,以虛偽示人。
“梁承影”得了善封,卻不能得善終,她牽扯進來了很多人,包括她的軟軟。
她隻畫了一支羽箭。
畢竟梁承影不是來作戰的,而算一場變相的宣戰。
那年她射出的兩箭,如今梁承影要接續下去。在梁承影學會蠻語之後,她慢慢理解秦茫所畫的圖案文字上的含義,那是“血債血償”。
蠻人也信因果報複。
當初月其氏一族的鮮血長流不儘,便是冤債。
他們其實不喜戰爭,可左曼庹好戰,蠻人由好幾個部族組成。不喜戰爭主張和平的部族首領,幾乎都被左曼庹屠儘。
南朝與北域,隻有短暫的和平。
已經數不清誰受得傷更多一些,誰能想到昔日馬牛羊成群的馬羊坡如今卻寸草不生,那被鐵騎狠狠踏過成千上萬遍的土地,被鮮血染過多次的土地,再堅強的野草,也難以生出新芽。
梁承影悄悄靠近軍營的駐紮地,她會自西向東,射出羽箭後便要抓緊時間逃離。
“唰!”
蠻人反應比之前迅速。
梁承影邊逃邊放箭,而後火速將自己隱藏。
“快追!”剩下的蠻人都被驚起,連忙朝這個方向奔來,看似梁承影自那方向逃離,實際上她趁亂又繞到了後方。蠻人今日,確實要比七年前進步神速。
看來,仗更難打了。
“怎麼回事?”那名將軍火急火燎地出營,甚至衣服都未穿好。他額前有一道傷疤,皮飾甚至都無法將它徹底掩蓋,頭發黑辮也有些淩亂。
“回右將,營內遭人偷襲,有三名將士中箭身亡。其中…其中有一支羽箭之上…之上……”,他結結巴巴,有些畏懼。
“有屁快放。”
看他們這副模樣,定是讓那偷襲者給跑了。
真是一群廢物!
“之上畫著最惡毒的詛咒。那詛咒,七年前曾經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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