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的水聲停了。
穆瑾言用毛巾拭去發尖的水，拿過牆上掛著的塑料袋，拆開是一個白色的乾發帽，帽間有可可愛愛的派大星和海綿寶寶，戴在頭上，有些滑稽。
帽子是穆曉曉從米國出差回來，說是專門給他買的，之前不想戴這麼可愛的帽子，現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莫名滿意。
裹著浴袍出了裡屋，沐清池躺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
點滴還在滴答滴答滴著，液位控製器的燈是綠色的，這一瓶還沒有掛完。
沐清池的身體吸收能力還在恢複中，這一瓶掛得比平時慢許多。
輕手輕腳挪動椅子靠近病床，替沐清池理了理被子，盯著人出神。
沐清池的頭朝他這邊歪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他。
“吵醒你了嗎？”穆瑾言摸摸沐清池的手指。
“沒有，睡太多了，現在不困。”沐清池的聲音恢複很好，現在已經沒有剛開始那般嘶啞了。
“言哥，你的帽子……”沐清池笑了。
“是不是很可愛！”穆瑾言靠近沐清池，衝人搖搖頭，專職賣萌。
“是很可愛～”沐清池想伸手去摸，手抬不起來。
穆瑾言知道沐清池的小動作，頭低得更低，靠在沐清池的胸膛上，海綿寶寶和派大星出現在沐清池的眼前。
沐清池發自內心的笑了，沒想到穆瑾言還有如此童真的一麵。
穆瑾言聽著沐清池的心跳怦怦地，嘴角不自覺上揚，手裡握著沐清池的手。
“沐沐，好好活下去，好嗎？”
穆瑾言的聲音很低，靠這麼近，沐清池清晰聽見了他的話。
“會的。”
沐清池的眼睛裡多了堅定，這一次，他想一直陪著他的言哥，直到永遠永遠。
穆瑾言的話還有外婆的話在他腦中交織，他不想讓他們擔心害怕了。
努力抬起頭去碰了一下穆瑾言的帽尖，輕笑出聲。
“好幼稚～”
穆瑾言抬起頭和他對視，用另一隻手摸他的頭發。
“沐沐，明天該洗頭了。”
兩人真的都對浪漫過敏，都是破壞氛圍的高手，專門修煉過的那種。
“言哥，去吹頭發吧。”
“好。”
液位控製器在穆瑾言吹頭發的間隙響起，護士進屋給他換了第二瓶藥，顏色更深一些，剛換上，手臂的酥麻感傳來。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第一次經曆的時候，他叫了三次醫生，醫生給他調了三次濃度，分好幾瓶輸入。
現在的他已經變強大了，一點也不怕，這點酥酥麻麻的感覺，他能忍受。
穆瑾言披著齊肩的銀灰色頭發回到病床旁。
“換藥了嗎？”
看著顏色不同的藥，穆瑾言問。
“嗯，新的一瓶。”
“沐沐，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穆瑾言注意到沐清池的手臂微微發腫，擔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