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州回來,趕到屋裡天已經黑了,父母剛呷完飯,母親正收拾碗筷。回來的路上,忙著開車,我冇告訴母親,所以母親冇給我留飯菜。
母親當即打開煤氣燒水,哇煮麵給我呷。冰箱裡還有點肉,母親是會過日子的人,屋裡總會留些菜,怕臨時來客人,不至於手忙腳亂。母親又煮了兩甲荷包蛋。十分鐘後,一碗香噴噴的麵就端到了我手上。
我進屋還冇看到鶴飛,便問母親鶴飛去哪了?母親說鶴飛做完事一進屋,洗完澡就冇看到人了!不曉得夜裡在搞些嗎個鬼!
父親說:“搞嗎個鬼,還不是去白鷺湖跟那些乃子款拐打牌!”
隻要鶴飛天天去做事,葛些都是些小事,也冇必要管。
母親說,管也管不到,隨他!
父親說,要你管嗎個?你莫神神色色,好像不得了葛樣子。鶴飛葛大個人自個有分寸,青年人愛交朋絡友是好事!
父親的說法我也讚成,多個朋友多條路,人生往往充滿不確定性,與朋友有很大的關係。比如我,如果沒有劉一山,根本不會想到去廣州當嗎個保安,起碼不會去石井吧。因為去了石井,參加抓賭行動,偶然立了一功。正因為立這個功,認識了不少人,又是這些人幫著自己,改變了自己人生軌跡。
父母的興趣還是在我身上,父母滿心歡喜地圍著看我呷麵,時不時問上一兩句,想了解我的廣州之行。我斷斷續續地把去廣州的情況跟父母講了,當父母聽到林局長給了我們個大業務時,也高興壞了!遇到貴人了!
尤其是母親,說要曉得我在廣州混得開,真不該當嗎個村主任。當甲村乾部也是熱鬨甲衙門,賺不到好多錢,還得罪人!有本事在外頭混,不顯山不露水,賺到錢也冇人眼紅,回來還讓灣裡人尊敬!
其實母親哇得蠻有理,村主任工資就是幾千塊錢一年,而我葛回為競選村主任,耽誤的工不算,活票子已經花了一萬塊錢,一年的工資沒了。主要還得罪了人,碰到難堪死了!
但父親不這樣認為,父親反駁母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老子嘔了梁彥軍的氣,葛回選贏他了,花再多的錢費再大的力,心裡舒服,痛快!要不葛輩子氣不會出!”
母親便數落父親:“你就曉得出氣,出氣,你是跟錢過不去!萬把塊錢也難賺囉。”
父親見母親數落他,也馬上把話哇轉:“我也不是哇要鳴鳴一直呆在屋裡,如果覺得村主任不好當的話,良年換屆不參選就是了,一心一意去廣東算了。不過葛一回還是搞得好,選贏了既出了氣,又證明了鳴鳴還有我屋裡的實力!”
母親不好氣地白了父親一眼:“你有嗎個實力?有實力幾十年了,連甲組長都冇當過一天!好在鳴鳴不像你一樣強蠢!”
“不像我像哪個?你偷哪個養的呀?哇!偷哪個?”父親抓住母親話的空子,就開始糾住不放。
母親倒不跟父親計較,自個先笑了!母親一笑,父親也就釋然了。父母親經常這樣無來由地爭鬨,之後又無聲息地熄火而和解。
父母最關心我的還是與巧巧的情況。我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還冇結婚,在農村也算比較大的了,婚事是父母第一操心的緊要事了。我與巧巧當完麵過完小定就分開了,已經大半年了,父母擔心日久生變,不能不上心。
我冇告上父母與巧巧的關係已經突飛猛進,生米直接煮成熟飯了。隻是說見了巧巧,巧巧還在公司開業時請假過來幫了三天忙。巧巧已跟我提了下,哇想在年底結婚。
一聽巧巧願意年底結婚,父母當時就開心不得了了,聲音都高了,連說:“要得要得!早結婚好!”
我不得不擺明自己的態度:“我冇同意!屋裡屋都冇得,結嗎個婚!”
父母沉默了。屋裡兩個二十多的崽,連屋還冇準備,卻想著討新婦,確實有點想當然了。
看著父母自責的樣子,我於心不忍,父母把我們養大也不容易,能力好的準備了新屋,能力差的冇準備也不是一個兩個,所以把責任推給父母是不公開的。現在我們大了,起屋得靠自己的本事了。
我說:“我跟巧巧哇了,準備良年上半年起屋,良年下半年再結婚。”
父親說:“今年也隻葛三四個月了,就是起屋也來不及了。今年可以下好屋腳,良年上半年再起。”
母親說:“要得,今年批好地基,兩兄弟就批兩套地基,良年先起一套,過兩年再起一套給鶴飛結婚。總之,不能再拖了。”
“媽媽,我不要你老嘎管,操心,屋我自個起。我算了下,今年裝模十把萬應該賺得到,欠一些賒一些,起一套間屋問題不蠻大。屋裡葛錢留給鶴飛起屋,我不要。”
“鳴鳴,你能哇葛甲話,媽媽好高興,我也會一碗水端平,給鶴飛好多,也會給你好多。”
正閒聊著,陳宏勝打電話來了:“小江,從廣州過來了嗎?”
我說:“姨伢,過來了!還剛進屋。路上堵車,要不下午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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