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村很多低保戶不符合政策,群眾也有意見,我順勢把他們拿下,再幫譚魁法給辦了,是合理合法又得人心的事。結果在跟江玌觀交換意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過於天真了,將事想得簡單了。
江玌觀首先就不客氣地說我:“江主任,你出發點是好的,可你想過嗎?葛樣一弄,你曉得要得罪好多人?”
“得罪人也不過是那幾個不合乎條件的低保戶,我又冒做錯,不想得罪!”我想也冇想,就這樣回江玌觀。
江玌觀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你以為隻是得罪那幾個人嗎?你想太簡單了!條件不合乎能弄評為低保,肯定是有關係有門路的,村裡幾個乾部不點頭能評上嗎?還有些甚至不經過村裡,直接是上麵有關係,所以你不但得罪那些低保戶,連村乾部一並得罪了!您想下,至於嗎?我哇句你莫見意的話,你當村主任才好久?你現在是要儘力去收買人心不是去得罪人!”
“你老嘎哇得對,我也曉得!可明明不合規定卻是低保戶,而合乎規定的又不是,確實不公平,群眾也蠻大的意見。我作為村主任,也有責任解決!”我雖然讚同江玌觀哇的,但心裡還是有點不服氣。
“哎哩!我真不想哇你了!那些低保戶又不是你弄上來的,更不是你手上弄上來的,群眾有意見也是對你上任上上任有意見,不服氣可以去告!反正不是你的責任造成的,你又何必探出腦殼得罪人呢?得罪一個就是得罪一大家子,加上沾親帶故的更多,何苦呢?”江玌觀真是苦口婆心了,隻差罵我腦殼不開竅了。
“葛些我也清楚,不是萬不得已,我也確冇必要去得罪人,不過像譚魁法葛樣的人不納入低保,也確實哇理不過!今日我也找過鎮裡管民政的人問了,哇低保戶每年都要核查,不可能評上了一輩子都有呷。要不,每年隻有增加冇得減少,那不符合實際情況,上頭也不得允許,國家也負擔不起啊!”
我之所以哇“譚魁法葛樣的人”,是覺得向陽村絕對不止譚魁法一個人合乎條件卻冇評上,比如我屋裡甲堂叔,情況比譚魁法好不了多少,結了兩三場婚,卻沒一個堂客到老,更沒生下一男半女,雖哇滿六十後可進敬老院,可現在還隻五十多,身體並不好,靠打幾天零工維持生活。從私心上講,我打算幫堂叔也弄個低保。以前屋裡沒人在村裡,沒人幫忙,現在我到村裡了,冇理由不幫一把。
江玌觀顯然被我的話說動了,他點了支煙,邊呷煙邊思索,過了一會,他說:“既然鎮裡要求減一些人,那就肯定要減,但你不要承葛甲頭,你要讓梁支書承頭,得罪人首先是他,其次是你!葛甲先後一定要把握好!要不到時功勞是他的,得罪人又是你!千萬莫做蠢事!”
江玌觀果然薑是老的辣,考慮問題還是很周全的。
“你現在就給梁秋生打電話,就哇鎮裡通知要核實低保對象,問他如何搞法?”江玌觀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答應給梁秋生打電話,但沒打,因為我覺得還不到時候,或者說時機不成熟。萬一梁秋生把球踢給我,讓我主持核查低保戶的事,到頭還是我去得罪人,他站岸上不濕腳,順利不順利都跟他無關,甚主還得聽他的風涼話。
電話肯定要打!而且一定要梁秋生出來擔責!所以得想個萬全之策,讓他推脫不了,哪怕不願意也得硬著頭皮去做。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便就是孫浩誠!他代表鎮裡給梁秋生打電話,語氣嚴肅點,再強調下重要性,梁秋生不敢不照做!孫浩誠挺正義也講義氣,相信他願幫這個忙!
我心裡有了對策,卻不好跟江玌觀細講,擔心孫浩誠不幫忙就不好辦了,那樣很被動。隻對江玌觀說:“我先不給梁支書打電話,我還要到鎮裡問一下,問清楚民政部門的具體要求!”
找到孫浩誠,我把他給我的那份低保戶名單拿出來,指出十來個不合乎條件的人來,尤其著重指出了名單中的梁澤,這家夥油光滿麵,一副老板架武,卻也是甲低保戶,不用講是梁秋生弄上來的。這些所謂的低保戶有些是我曉得的,有些是江玌觀告訴我的。
孫浩誠聽完後直接說:“既然不合規定,那就必須拿掉!”
“孫哥!拿掉倒簡單,但影響大,這些人幾乎都是梁支書弄上來的,其他人也弄了些。如果直接拿掉,我就成了眾矢之的,不但把那些人得罪了,也把所有的村乾部得罪了,我以後還怎麼在村裡混?”
“那你的意思呢?”孫浩誠反問我。
“拿掉肯定要拿掉!但要掌握方式方法!所以還得請孫哥幫忙!”
“我如何幫你?”
“孫哥,我是這樣想的,以你民政部門給梁支書打個電話,就說向陽村有村民來找政府,要求呷低保。並舉報了村裡十多個不合乎條件呷低保的名單!鎮裡要求梁支書自查自糾,把不合乎條件的堅決拿掉,合乎條件的要堅決納入!這樣既達到了清理的目的,我也不用出麵得罪人!孫哥,這樣要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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