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年前結婚
江衛華如願以償地在村裡蓋好了章,我也如願以償地跟他家談好了裝模的生意。雙方都達成了心裡所想的,最後握手言歡,江衛華免不了又對我講幾句褒獎的話,說什麼年輕有為,比我父輩都要強!從心底哇,我巴不得江衛華申請宅基地受阻,社會規則國家法律就是被他們這些人破壞的,但根本做不到,人家的手腕以及世俗人情讓你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網開一麵。嚴格說起來,此事中除了江衛華,受益最大的卻又數我了。光裝模工程,上下兩層八百個平方,有十來萬塊錢,除去一切開支,賺個三四萬估計問題不大。另外,江衛華挖地基,首先就用到了我的挖機。因此,灣裡有了傳言,說我肯定得了江衛華不少的好處,要不我是不會幫他蓋這個章的。既成事實,辯解也冇人相信,更冇人理解,何況得好處是實實在在的,大家都能看到。
之前對江衛華的印象,大部分停留在灣裡人對他的談論上,無非是有那種農村人沒有的地位與身份,在哪都讓人高看一眼,通過這些天的交往,才發現江衛華頭上的光環並不耀眼,除了經驗比一般人多些外,他的素質與見識與農村中那些稍有頭腦的人並無二致,如果他沒出去,一直呆在農村的話,甚至還做不出江開保江衛坤他們這些人成績,所以我早就對他從仰視變成了平視,在一些事情上已是俯視了。比如,江衛華沒事就跟我父母講這樣的話,“你鶴鳴比我屋裡的崽還強,這麼年輕,又是村主任又是包工頭”,如果隻講一句,還是能理解的,可他是講了很多次,光我聽到的便不下四五次,這不但落俗了,而且暴露了他的小心思。我這個村乾部加個包工頭的身份,怎麼比得了他三兒子的鐵飯碗呢?論錢的話更是遠遠不及的!他三番數次地講同一句話,已不是恭維而是炫耀了,生怕人家忘了他還有三個呷皇糧的崽。真正有修養的人會這麼無聊嗎?
劉子衡開起挖機在江衛華的新屋地基天平坵整地了。已經成林的那一片梓槐樹跟一些亂七八糟的樹和藤什麼的,都被挖機放倒,然後拖到一邊。這片地原是十二組的小菜土,能做小菜土的地自然肥沃,才三五年就已長成林了,隻是不是栽的正樹,好像也不心疼。要不毀掉兩三畝地盤的鬆樹或杉樹,不是妥妥地毀林嗎?哪個群眾有咯甲能耐?全部推平的話,大大小小高高矮矮幾百蔸樹堆一邊,確不不好看的。所以我不能還沒事一樣,站在旁邊看熱鬨,你看,村主任親自指揮挖機倒樹,幫江衛華屋裡整地基,這話傳出去影響太不好了,所以我找了個理由跟江衛華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到灣裡時,果然看到灣裡的一些人站在禾頭上指指點點。
車子開近時,我聽到江冬生在罵娘:“村裡跟鎮裡的鬼種乾部,呷了江衛華的飯,會屙血,受了江衛華的益,冇好下場!”江冬生的聲音特彆大,好像是故意罵給我聽的,我一陣麵紅耳赤,臉皮火辣辣地痛,哪裡敢停下來聽,隻盼早點溜開,耳不聽為淨。從車窗玻璃我還看到了老支書江開保,他沒有參與討論,看著江冬生在罵人,他聽了下然後背著手轉身往屋裡去了。
也怪不得江冬生罵,他阻止江衛華起屋,雖是出於個人恩怨,但終究是占理的,而且向上反映到了村裡,作為一個普通群眾,他已經儘力了。下一步應該是村鎮乾部的事了,可社會就這樣複雜,最有能力和責任阻止江衛華起屋的村鎮兩級乾部卻成了江已華起屋的支持者和保護傘!到哪說理去?人家氣不過,罵兩句也不過分吧。這樣一想,心裡對江冬生完全沒了氣憤,倒多了點愧疚。
江衛華的四合院,模包給我了,主體工程並沒有包給卜元成,也不是江衛華沒聽陳宏勝打的總成,而是江衛華堂客自個屋裡的一個堂老弟堅持要做,說姐夫姐姐放心,一定會按質按量幫你把屋蓋好,價錢絕對比彆人低!那堂弟也跟倪南鐘一樣在外麵包屋做,隻是他是淝水個真的,跟白鷺湖鎮隔了條河,住在黃花洲上。所以白鷺湖這邊名氣並不大。江衛華也冇辦法,不得不答應,好在江衛華堅持把模還是給我做了,依那堂弟的意思,他泥模全包了。當然,江衛華堅持把模給我做,不是看在灣裡人的情分上,一個看在陳宏勝麵子上,他不能把事做絕,二個我到底是村主任,對於自己起屋的事他心裡門清,真鬨翻了,對他是冇得好處的,哪怕最後能起成,所花費的代價也是難以承受的,這輕重他惦量得清的,是不可能犯這個糊塗的。
或許是因為這層關係,江衛華堂客的堂弟周老板也心中有數,不敢再堅持,而且從他的言語中,能強烈感受到周老板對我的顧忌心理。老實講,光裝模一百三四的確偏高,周老板卻當著江衛華的麵說是要這個價,低了恐怕做不好!這個表態是出乎我的意料的,自然對周老板好感起來。後來才明白,周老板幫我說話,他是有目的的,因為主體包工價格達到了200一平方,還不包裝修在內!當然加裝修200也難做。卜運成曾說過,按他的圖紙一百五六是可以做的,譚文生也認可這個價。用江衛華自己的話說,我是外賣經,起屋的事一點都不懂,莫把我當唐僧肉。周老板確實把他堂姐夫當成了唐僧肉,能咬上一口就儘量咬上一口。自然,他也不敢說我價高了,彼此算是心照不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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