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秀幾句話頂的心口疼。
顧立夏看得明明白白。
“過去日子過得苦怕了，已經把節儉當成了習慣。從前家裡條件差，為了生活，早已經養成了省吃儉用的習慣，她覺得現在的生活條件已經相當可以了。”
“她覺得積蓄也不太多，有危機感，不敢亂花錢。雖然現在的收入也還可以，但家裡的底子薄，沒多少積蓄。”
“要是哪一天收入忽然降下來了怎麼辦？一家人難道去喝西北風嗎？她覺得應該居安思危，節儉點兒過日子細水長流。”
“她還覺得生活負擔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輕鬆。她大概把給江淮南他們三兄弟的將來也計劃好了，娶媳婦，三轉一響，工作，房子。方方麵麵，麵麵俱到。”
“她想以備不時之需。尋醫問藥會是一筆很大的開銷。要是得了大病，那是個無底洞，多少錢都不夠往裡添的。”
“或者說，她天生吝嗇，她覺得一頓飯吃飽就行，不用講究那麼多菜式。可是對於我來說，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人死了，錢沒花掉。”
“價值觀不同而已，換個方向，我去給她講個故事吧。”
顧立夏去了江秀房間，江秀坐著呢。
顧立夏也去椅子上坐下。
“江秀，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女性身上，偶爾會遇到讓人害怕的事情，很多時候，女子的力量都要略遜成年男子。惡，不隻發生在你長大以後。”
“我們家屬院有一個比你大一歲的姑娘，她從來沒有上過學。明明是一個勤勞善良的姑娘。可偏偏遇上了惡人。”
“她在你這個年紀，肚子越來越大。很多人以為她得上了壞病。讓她家裡去醫院給看看。可是，她在家裡根本不重視。”
“直到有一天，生了一個孩子出來，她媽，不問青紅皂白。提起棍子就打。說她不自愛。沒男人活不了。”
“事實是什麼，誰也不知道，第二天，她帶著孩子跳河了，就咱們院子外那條河。她人都沒了。”
“忽然有人上門打聽她，才知道，街上遊手好閒的青年。在她外出撿柴時，強迫了她。她能怎麼辦？”
“她存了僥幸心理。日日夜夜祈禱著沒有孩子。結果還是有了。家裡人根本不接受。能怎麼辦？她連是誰做的都不知道。隻能選擇結束自己。”
“聽過一句話嗎？人善被人欺，有時候太過善良也不是一件好事。我說這些，隻是想證明，我不會害你。你哥他，更不會。”
“說了不會動到淮北他們的錢那就肯定不會動。甚至，隻要年一過。就是裝修院子的錢，也能回來。”
“所以，我和你哥，這回看起來大手大腳。是有底氣的。說實話，咱爸的撫恤金，你哥他分了三份。他600，淮南三兄弟600。剩下的都是你的。”
“我對這個，完全沒有意見。就是全給了你，我也沒有意見。我不缺，不過2塊手表而已。”
“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勸你。我隻能問你，東西買回來了，是賊拿走了好，還是我們自己吃進去好。”
“當然，你可以選擇吃糠咽菜，自我感動，沒有任何意義，我小時候，我媽，天天念叨家裡沒有米，沒有菜，一家人都吃不飽。”
“我就聽進去了，自己就選擇了不吃。自己選的餓肚子，家裡的東西吃不上，那就隻能去外麵想辦法。這就是黑市的意義。”
“可我活了20年，才反應過來，我為誰節省了，顧家的男丁，顧立春和顧立秋，還有顧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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