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頭躺在病床上，二兒子坐在床邊，低聲說：“爹，咱錢真的快花光了，這醫院實在待不起了，醫生也說你現在狀況穩定些，可以回家慢慢養。”
羅大頭嘴唇微微顫抖，眼裡滿是不甘，他知道自己家裡的經濟狀況，的確不寬裕，這場病………
沉默良久，羅大頭緩緩說道：“行吧，那就辦出院手續。”
大孫子羅來寶轉身去辦理手續，羅大頭望著斑駁的天花板發呆。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是同病房的病友家親戚，羅大頭的視線跟著這個人走。
這個人手裡提著一籃子雞蛋，滿臉關切地走到旁邊病友老張病床邊，“老張啊，聽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你。”
老張擠出一絲笑容回應著。
這個人輕輕拍了拍老張的手說：“老張，你彆灰心。村裡商量好了，給你們家申請了困難補助，多少能緩解一下。”
羅大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奇，又瞬間熄滅了，老家那邊不可能有補助這種東西。
不多會兒，大孫子羅來寶回來了，臉上帶著喜色，原來，結清目前費用，還長出來了一小筆錢，“爺，我辦完手續了，二叔還沒打電話回來嗎？”
“回來了，接電話的是老二，淮北，說是聯係了淮南了，他腿還不利索，就不過來了。”羅二鐵回來了。
坐了半個多小時，江淮南到了，他還不知道情況，是老師轉達了弟弟的話，借了錢就坐公交車過來了，“怎麼突然出院了，我和老師借了80塊錢，要是醫院催繳費，我現在過去交。”
“不用，我們決定了，已經辦了出院了，醫院退了25塊錢，我們準備回去了。”羅來寶看爺爺和二舅都不說話，隻能自己張口。
“真要出院了？”江淮南還有些不相信。
“真的，單子都在我這呢，醫生說了，好好養著，再活20年沒問題。”羅來寶點點頭，又解釋起來。
羅來寶還不知道，這是爺爺和二叔準備去江家養身體的借口。
“回吧，人老了，都遭人嫌棄。”羅大頭推一把兒子，來了這麼一句。
江淮南可不認這罪名，“姥爺，還有3年我就大學畢業了，到時候我就有工作了，有錢了，現在，我也沒辦法，我住姑姑家寄人籬下的。”
“我借同學這些錢，我還得找姑姑要呢，畢竟家裡就姑父一個人上班，養著我們兄弟7個，還有二叔二嬸，姑姑，還有姑父的妹妹，爸爸媽媽。”
“你回去以後就彆老想著給孫子娶媳婦了，大舅二舅三舅他們肯定有自己的計劃，更何況，當年我媽嫁給我爸，我三舅就娶了媳婦了，您孫女那麼多，彆上火。”
江淮南扶著羅大頭慢慢地走出病房，病房裡的老張和大隊支書還能聽見說話聲。
“老張，什麼情況？”大隊支書看看老張，問問情況，住一個病房裡幾天了，肯定知道點情況。
老張也意會，“啊，這老爺子肚子疼，上醫院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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