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又到了和羅輝練拳的日子,休息的時候,吳真把冰水抵在脖子上降溫,一邊若無其事地說:“小老板說,下周要帶我去看戲。你上次說可以幫我,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你想通了?”
“嗯……怎麼個逃法?”
“那間戲院的內部結構我很了解,到時候你就借口去洗手間,根據我告訴你的路線到後門,我會在那裡接應你。”
“那我弟弟呢?”
“我先帶他出來,和你彙合。”羅輝轉頭看向她,笑著說,“我聽說,小老板在錢上對你很大方?”
“這就是你所圖的?”吳真起身,示意他繼續練習,一邊說,“我需要現金,但那些金條,我不需要,鑰匙我會放在我弟弟那裡,你帶他出來之前,可以先去取。”
羅輝所說的戲院離學校不遠,旁邊就是熱鬨的市場,ethan去上補習班的日子,吳真被允許自己坐公車回家,她總會先來這裡逛逛。她從車窗望出去,想要對這個地方記錄最後的印象。
“這個市場怎麼樣?”ethan也望了一眼窗外,問道。
“還行。”
“一會兒可以來吃夜宵。”
吳真沒接話,隻是沉默地注視著窗外華燈初上的街景。
所謂的百老彙歌舞劇竟然極具觀賞性,這大大出乎了吳真的預料。她曾經跟ethan去看過一次歌劇,幾乎睡了全程。
舞台上,戴著麵具的魅影正高亢地吟唱,天真無邪的少女又驚又懼地仰望他,舞台的燈光詭譎夢幻。
不能再等了。
吳真側身,對ethan說出要去洗手間的請求。他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從戲廳出來,她一路飛奔,利用腦中的平麵圖判斷前進的方向。
終於,她看見了那扇後門,隱匿在一排排廢棄道具的儘頭。推開門,濕熱的空氣打在她的臉上,她深深吸了一口,眼睛卻急切地捕捉著她所期撐到最後一待的人的身影。
羅輝出現了,卻並沒有帶著吳優,他的身後站著的是經常跟著ethan的那兩個保鏢。羅輝臉上的表情帶著抱歉,卻更多是同情,甚至是嘲諷——那一瞬,吳真突然明白了什麼。
片刻僵持之後,ethan出現了。他緩緩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幾秒,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陰鷙狠戾。
“這個戲的票很不好買,為什麼不等看完就要走?”他的語氣異常平靜,卻和扼住她喉嚨的手一樣令人窒息,“想離開這裡?也可以,十個回合,撐到最後,不論輸贏,我都放你和你弟弟走。”
他鬆開手,吳真腿一軟,蹲坐到地上,大口喘著氣。
搏擊室裡,ethan的拳頭如暴風驟雨般襲來,每個回合都是無比漫長的三分鐘。終於撐到了第九個回合,不知道是多少次將將站起卻又被打倒。她的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了,耳邊隻能聽到ethan暴怒的聲音:“你想被我打死嗎?你可以認輸啊,為什麼不認輸!”
即使她已經蜷縮在地無力反抗,他的拳頭仍然沒有停止,他在等著她求饒,而她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得到滿足。
叮叮叮……羅輝摁響了計時鈴。
最後一個回合了——隻要再站起來一次,她就自由了。
“還能繼續嗎?”羅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吳真試圖撐起上身,但她的肢體已經被疼痛麻痹,使不上力氣。
十、九、八、七……
羅輝開始讀秒,吳真絕望地閉上眼睛,溫熱的液體灼痛臉上的傷口。
一。
一切都結束了,她唯一離開的機會,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ethan捧起她的臉,在她的耳邊低語道:“還好你沒能站起來,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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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隻將她送到門口便走了,她漸漸意識到,對她們這個級彆的奴隸,這裡的看管並不很嚴格。她走進樓門,正看見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從一間屋子裡出來,他手裡端著托盤,並沒注意到謝倏的目光。
謝倏偷偷跟了上去,他一直上到頂層,用指紋打開了一扇移門,在移門緩緩合上之前,謝倏遠遠看見裡麵的儀器和瓶瓶罐罐。本想等他出來趁機溜進去看看,但她望了一眼門口屋頂上的攝像頭,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回到一層,轉出門口,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給駱君稀撥通了電話。
“喂?目前怎麼樣?”
“一切儘在掌握中。”
“我讓國內找了翻譯,那姑娘說,她是被哥哥嫂子騙到泰國‘獻祭’給道隱禪師的。禪師告訴他們是她前世造業影響了家人今生的氣運,需要她獻祭自身、修行贖罪,才能為家人消災解難。”
“不愧邪教大國來的人,這鬼話也會信?”
“韓語歆的父母很可能也是聽信了這一套,主動向林博陽‘獻祭’了自己的養女。”
“我拍到了不少他們非法拘禁、虐待的證據,我懷疑這裡還是一個製毒窩點,這個我會繼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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