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雍和宮花團錦簇,正是最美的時候。謝倏站在樹下抬頭看著枝頭雀躍的鳥兒,悠閒地嘬著冰棍,駱君稀從身後摟住她,把一個小盒子在她麵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
“給你求的,用你的話來說,這裡的手串很靈哦。”他從盒子裡取出手串來,色澤溫潤的石頭珠子在陽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他把手串套到她左腕上,又順手摘下那根淩望嶽送的鏈子,放進盒子裡,說:“這款太俗氣,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再給你買一條。”
“可以直接折現嗎?”
“不行,彆想著套現走人。”
謝倏如願吃到了故宮邊上的烤鴨,隻不過這次短暫的京城之旅也接近了尾聲。一不小心又吃了十二分飽,回申海的飛機上,靠著駱君稀睡了一路。
把謝倏送回家,駱君稀決定還是去分局加一會兒班。席曼妹妹的事似乎讓隱藏在迷霧中的真相又現出了一點輪廓。但問題仍然出在證據鏈上——至今沒有找到任何指向席曼犯罪的證據,僅憑幾條網站訪問記錄,還遠不足以將她和案件建立直接的聯係。李超和崔敘去查了啟美醫院的麻醉劑取用記錄,存放和管理都相當規範,看不出什麼破綻。
法醫室的燈還開著,他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敲了敲門。
“請進。”裡麵傳來孫雨薇的聲音。
“駱隊不是去京城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看上去很疲倦,頭發淩亂缺乏光澤,完全沒了平時的精致範兒。
“薇薇姐還不回家?”
“家裡又沒人……”她苦笑一聲,說,“哦,對啊,人不
在這兒麼。”
駱君稀沉默地找了張椅子坐下,許久才又說:“屍檢沒有發現什麼凶手的痕跡嗎?”
孫雨薇搖搖頭:“指紋、皮屑、頭發,一概沒有,現場很乾淨,凶手相當仔細。”
“縫針和縫線呢,有什麼特彆之處麼?”
“針應該是外科縫合針,凶手可能是出於職業習慣才會在打結時出現疏漏,但線就是普通的紗線。”
“都很容易獲取。”駱君稀說。
“駱隊你去忙吧,我想再陪他一會兒。”孫雨薇的聲音有些虛浮。
“薇薇姐,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還是要注意身體。”
“嗯,我知道了。”
臨近晚上十點的時候,孫雨薇氣喘籲籲地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駱隊,你……你來看一下。”
“怎麼了?”駱君稀有些詫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孫雨薇卻又快步走了出去,他連忙跟上。
解剖台上,耿向明安靜地躺著,他身上的黑色紗線已經被拆了下來,和上一次相比,沒有了瘮人的詭異,卻充滿了無聲的悲壯。
“你看這裡。”孫雨薇指著他脖子處的針眼,依稀可見縷縷透明的凝膠狀物質。
“上次看還沒有,應該是經過低溫冷凍,凝結起來的。”孫雨薇又從一旁拿出一截紗線,“我剛才把紗線也凍了一個小時,你看,這上麵也有。”
“這是什麼東西?”
“感覺像是身體乳、乳霜之類的東西,但問題是,我老公他從來不用這種東西。”
“之前兩具屍體上有麼?”
“我剛才特彆看了,沒有。”
“好,明天就讓痕跡科化驗成分,這很有可能是凶手不經意間留下的。”
從粵州回來又跑了趟京城,再加上和駱君稀在一起,前一天晚上又是喜聞樂見的睡眠不足,謝倏回申海的這一覺,足足睡滿了16個小時。
她醒來的時候,感覺靈魂仿佛漂浮在半空,半天才回到身體裡。她緩緩坐起來,從書桌上摸過筆記本電腦,打開本來昨天睡前想看的那封新郵件。
原來是文教授替她查到了當年投資ellenurphy那個量子存儲的詐騙項目背後的投資方,是一家叫eraldbiotech的製藥公司。
她一手托著電腦,一手撐著下床,去樓下煮咖啡。坐在島台邊,一邊往咖啡裡加著糖,一邊點開穀歌搜索出來的eraldbiotech的公司官網。當她點開公司介紹的頁麵時,轉著攪拌勺的手驟然僵住了——
eraldbiotechwasestablishedsanfrancis2016bydrethancheng,whocurrentlyservesasourceo……
(翡柔生物科技於2016年由創始人兼ceoethancheng博士創立……)
舊金山的drethancheng,這個世界上,有且僅有一個。
她早該想到的,能夠暫時讓物質暫時喪失其物理和化學特性,與其說是量子存儲,不如說是量子掩蔽,這種技術對那個人來說,必然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哪怕明知道很可能被騙,也要砸進去真金白銀試一試。當然,包括urhpy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他們自認為無傷大雅的學術花招,會成為他們的索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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