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的借糖事件之後,吳真就再也沒和對門的那位太太說過話。倒是那之後不久,程知行有一天突然提醒她,不要跟對門的人來往。
“又有人打我小報告了?”她冷冷看著他問。
“我們本來就是外國人,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吳真撇撇嘴,沒說話。
“你最近在看心理學的書?”他看著她手裡的大部頭問。
“嗯。”
“有想看的書寫給我,我去幫你借。”
程知行如此敏感的一個人,當然感知到了她近來的冷淡。他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極致溫柔:“等我不忙了,我們去太浩湖度假吧,馬上過春節了。”
“隨便。”她站起身,上樓回自己房間去了。
程知行到底沒有不忙的時候,他甚至還從係裡招募了幾個同學和一名教授加入了他的實驗室。其中有個叫盧嘉源的學長,人看起來憨憨的,似乎對程知行很是欣賞。吳真試圖提醒他不要上這條賊船,奈何對方看她不太順眼的樣子。
莫昆來了美國,最近家裡多了不少閒雜人等,整日鬨哄哄的。
這天程知行晚上有應酬,吳真早早從學校回了家,她剛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來,瞥見沙發旁站著的那個男人也在看她。
長得輪廓分明,倒很是賞心悅目。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慢慢走到那人麵前,抬起頭直直看進那人的眼睛:“你是莫爺的人,還是小莫爺的人?”
那年輕男人不好意思地彆過頭去,答道:“莫爺讓我們在這裡等小莫爺回來。”
“這樣啊……”吳真又朝前邁了一步,伸手整了整他襯衫的領子,笑道,“你渴不渴?”
“不渴……少夫人。”他局促地往後退。
“嗬,少夫人……”吳真冷笑了一聲,“你這樣的長相,我很喜歡,我現在有點無聊,你陪我上樓喝一杯。”
“不……彆……我不敢……”那男人連連擺手。
“怎麼,因為是莫爺的人,所以我叫不動你?”吳真瞪著眼看著他。
那人求救地看了看房間另一頭他的同伴,那人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甚至作出無奈的樣子朝他聳了聳肩。
吳真這時已經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洋酒,又撈了兩個杯子,慵懶地對那人說:“走吧。”
那個男人默默跟了上來,走到房間門口,他躊躇著不敢進去,吳真把酒瓶和酒杯交到他手裡,挽起他的胳膊,把他拽了進去。
程知行打開門的時候,她正爛醉如泥地躺在那人懷裡,男人的上衣大敞著,她的指尖摩挲著他的胸膛,笑著對程知行說:“你來啦,一起喝點嘛?”
站在門口的人麵色鐵青,他大步走進房間,把她從床上拽了起來,她醉得站不穩,不停左搖右晃。他將她騰空抱了起來,對門口站著的兩名手下怒吼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他將她抱回自己的房間,用力摁到床上,掐著她的脖子質問道:“你到底在乾嘛!”
吳真輕輕咳了兩聲,慢悠悠地說:“找點樂子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碰你哪裡了?你們都乾了什麼?”他已經氣得語無倫次。
“孤男寡女……還能乾什麼啊……哈哈哈哈……”吳真大笑起來,她和那人其實沒乾什麼,硬要說起來,也就是她占了對方一點便宜,但這時候,她隻想激怒程知行,而她也知道自己已經得逞了。
程知行的眼裡閃現出一絲狠戾,他應該真的想要殺了她。但是他很快恢複了理智,緩緩鬆開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到底為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這種事情,是不是和誰做都感覺差不多……”吳真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確實都差不多。”
程知行沉默地看著她,他的眼神逐漸由憤怒轉為悲傷。良久,他說:“以後不要再這樣挑釁我。”
原本那天,吳真應該感到很爽,但她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暢快。她已經踏上了一條沒辦法回頭的路,而程知行又何嘗不是一樣呢——他的路早已注定,而她絕不會與他同行。
那天之後,吳真再也沒見過那個男人,聽說程知行叫人打斷了他的手腳,但這也不過是聽說罷了。
那是駱君稀博士的最後一年,在美國最後的時光,他決定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旅旅行,順便訪訪朋友。
斯坦福的卓遠是個典型的矽穀技術宅,他穿著深紅色的帽衫,背著一個巨大的雙肩包朝他小跑過來。
“hey,wrence,
o~”
“彆叫英文名……”駱君稀倍感羞恥地製止他。
卓遠領著他參觀了校園,西班牙風格的建築充滿了加州風情,穿過長長的門廊,熾熱的陽光透過一道道拱門透進來,溫暖厚重的石牆。
飯點的學生食堂裡人頭攢動,駱君稀早已習慣了寡淡的美式飲食,他往盤子裡夾著沙拉的菜葉子和色澤蒼白的雞胸肉,正要去拿醬汁的瓶子,被人從側麵撞了一下,手裡的盤子差點沒拿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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