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點點流逝,便在糾結之中,很快半刻過去。大鳥又好心提醒一句,當然,語氣一如既往的尖酸。
受到刺激,沉默中,少女猛一咬牙,決然道:“沒時間了,就碰一下運氣吧。”
說罷一伸手,摘下空白簽條,動作之快,等紀來豐察覺,已無可更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了好一陣子,卻不見動靜,前後左右,二人仔細尋找,也不見半分變化。
“怎麼回事?”紀來豐嘴上問著,心中卻在歎息。
少女也不甘心,又找了兩遍,還是沒有收獲。帶著稚氣的臉,自糾結到緊張,自緊張到悲哀,最終又釋然了。
“罷了罷了,樂蝶運氣不好,師兄先過去,也不必等我了,自去找兩人組隊吧…”
轉向青年,又歉然道:“師兄,拖累你兩場,又無法回報,實在對不住…”
紀來豐揉著額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兩人小隊經過一番磨難,好不容易走上正途,可一轉眼,又被迫分離。
縱使心中憐惜,昨夜還情有可原,現在若再等,三個時辰,實在太過漫長,又是大白天,月夢寒定會斥責。
腦海中,高挑女子浮現,但這一次所見,非為蠻橫凶惡,而是殷切囑咐。
霎時,躁動的心冷靜。記得來時她說過,正和盟每次刁難,總會留有線索,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或許這次也一樣。
可在哪裡呢?拍著腦袋,嘗試思考。
“誒?”無意間,手心觸碰軟環,令他靈機一動,飛躍一關,為何限製靈感?
這分明是一個提示,若有靈感幫助,線索可輕鬆找到,而以普通耳目,則難以發現。
暗罵一聲愚蠢,便抬頭環顧。周邊總共兩丈,無草無樹,光禿禿的,一覽無餘,根本藏不下東西,除非…
“哈哈,我明白了…”靈光乍現,事不宜遲,忙快步上前。
可才走一半,卻聽尖銳之聲:“師兄,彆去!”
扭頭一瞧,不知為何,少女神情激動,胸口劇烈起伏,仿佛生死攸關,愧疚中又帶著決意。
“師兄,樂蝶拖累你兩次,不可再讓你犧牲,要跳我自己跳!”說罷,深吸一口氣,往崖邊跑去。
紀來豐正莫名其妙,見少女舉動,突然明白過來,頓時被嚇了一跳,顧不上許多,忙伸手將她拽住。
“師兄彆拉我,這次說什麼也不行,就算師兄搶先跳下,樂蝶也不會接受,到時一樣會自戕。”
“說什麼呢,誰要跳了?還自戕,你這丫頭,又在自作主張。”紀來豐滿是無奈,鼓起雙眼,故作訓斥狀。
“啊?不是嗎?”少女眨著眼睛,半信半疑。
“笨蛋,正和盟又沒規定,彼此可以交換,我親自選的,還能讓給你不成?”
“額…那是?”
“我找出路呢,彆瞎搗亂!”紀來豐又囑咐一聲,讓少女千萬彆跳,方才放開她手臂。
來到崖邊,趴在地上,探出頭去,動作極是小心。待看清下方景象,嘴角不禁咧起,果然如此…
下方三丈,飄浮著一個碗狀、約一丈寬的白雲,早已見過多次,分明是一件飛行法器。
起身之後,指著崖下,淡笑一聲:“師妹,現在你儘管跳,我可不會阻攔你。”
“啊?”樂蝶正緊張,聽他語氣,知道在開玩笑。懷著好奇,湊去一看,恍然大悟。
“額嗬嗬…嗬嗬…差點錯過了…”轉向青年,少女摸著頭,尷尬傻笑,更多卻是欣喜。
紀來豐兀自好笑,忍不住調侃兩句,便也不耽擱,催促她趕緊出發。
少女點點頭,站去崖邊,找準位置。三丈不低,但她也非昨日怯懦,深吸一口氣,勇敢地跳下去。
精準落在“碗”中,觸感極為柔軟,任憑衝勢較大,在一陣波浪起伏中,很快化於無形。
待到平穩之時,白雲開始移動,四平八穩,不見一絲波動,平安到達對岸。
看見少女招手,紀來豐很是欣慰,轉頭看向火鳥,又不禁頭疼。那對眯起的銳眸,敵意猶在,怕是不好想與。
硬著頭皮上前,再次恭敬拱手:“煩請前輩載我一程,來豐感激不儘。”
回應的,卻是一聲嗬斥:“廢什麼話,還不滾過來?”大鳥嘴上催促,高大身軀昂揚直立,毫無蹲下之意。
“額…”紀來豐張了張口,卻不敢提要求,否則又是一通訓斥。
遲疑之後,無奈輕輕一跳,想著先抱住它脖子,之後再拉調整姿勢。
“嘶…”甫一接觸,突覺灼燙之意。那濃鬱火靈,也不知自發,還是故意為之,向他侵襲而來。
緊接著,大鳥不打招呼,突然起動,一個箭步踏出,縱身一躍至半空。
紀來豐猝不及防,身體倏地一顛,差點被甩下去。“這家夥…”嘟囔一聲,顧不上抱怨,雙手急忙用力。
但沒這麼簡單,火鳥翅膀不張,兩丈後,上升之勢止住,轉而急劇下墜。
雙手才一抓穩,又遭遇變化,雙腿倏地飄起,呈現倒立姿勢,直愣愣朝山下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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