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讓我帶著人先跑去草村求援吧!”
一個年輕的族人站了出來,因為推動爬犁而通紅的臉,將粘在他臉上的積雪迅速化成了小水滴,順著他的下巴流下。
熊雨看著前方正在艱難“蠕動”的隊伍,也明白此時必須做出決定了,否則大家都得交待在這裡。
停下來等暴風雪過去,無疑是最危險的事情,先不說他們有沒有攜帶可以露宿在野外的帳篷,光是這種大風和暴雪,在他們搭好帳篷之前,就能讓他們的體溫快速下降。
而且誰知道這場暴風雪要下多久,熊雨經曆過的,就有連著下七天的,當時整個部落的崖壁,幾乎都被積雪給覆蓋了。而那一年,是他們部落凍死人最多的一次。
另外,現在停下來,就相當於被困在淩河上了,至少十來天,他們是無法行動的,雖然他們攜帶的物資中,有很多食物和被褥,但也擋不住這樣的寒冷。
況且這些驢子,基本上就沒有一頭能夠活下來了,這對於本身就比較缺畜力的部落來說,更是一個災難。
要知道,為了準備這場對草村的物資補給,熊洪算是抽調了本部現有一半的驢子,達200多頭,運送的物資也有三四萬斤。
這些驢子,很多都是從種植隊伍中挑選出來的,乾農活可是一把好手,要是全部交待在這裡,就算部落族人不說什麼,熊雨和運輸隊的隊員,這一百多人,也感覺沒有什麼臉麵回去。
而且部落的春耕怎麼辦?
“行!我們繼續往前走,你帶著一隊還有體力的隊員,儘快往草村去,讓草根多帶人帶牲口來幫忙。”
雖然草村沒有這麼多的牲口,但哪怕是族人過來,推也能把這些物資給推走。
“是,隊長!”
熊幸右手握拳,在胸口按了一下,立刻帶著幾個聞訊而來的年輕族人,將一些細麻繩纏繞在腳上,沿著冰麵,踏著薄薄的積雪,開始往草村的方向快步走去。
“注意安全!”
熊雨目視著幾人離去,叮囑了幾句之後,便指揮眾人,繼續推著爬犁,頂著風雪往前走去。
風雪越來越大了,熊雨已經看不清前方的爬犁和族人,幸好此時是沿著淩河的冰麵行走,大家都是老手了,不至於走錯道路;另外,在熊幸出發之後,熊雨便安排族人,用麻繩將爬犁連接起來,這樣就不用擔心迷失方向的問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熊雨覺得這每一步都走的極其漫長,風雪也讓眾人的速度越來越低,旁邊的族人踩在冰麵上,腳下一滑,臉部重重地磕在地上,熊雨將他拉起來的時候,滿臉鮮血,將熊雨嚇了一跳。
“我沒事,隊長。”
族人用手套抹去鼻子上的鮮血,雙手繼續推著爬犁。熊雨看著通紅的血印在爬犁的車身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記,又迅速結成了冰塊。
前方好像停了下來。
“糟糕了。”
熊雨心中一沉,便準備去前方查探一番,而不明情況的族人們,此刻也開始慌亂起來。幸好每五輛爬犁就是一個小隊,在經驗豐富的小隊長指揮下,平時訓練的內容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怎麼回事?為什麼停了下來?”
熊雨厲聲喝道。
“隊長,黑雲暈倒了!”
黑雲倒在冰麵上,幾個族人正圍在他身邊,使勁搓著他的雙手和雙腳,“他的手套和靴子在剛剛推行爬犁的時候被劃破,水壺凍裂這些水灑到了他的腳上。”
熊雨立馬蹲下身,將他破損的靴子給脫了下來,“快,拿個乾的麻布過來。”
熊雨檢查了一下黑雲的情況,雙腿雖然有些凍傷,但還沒有太過嚴重,而之所以暈倒,也是因為脫力的原因。要是在部落裡或者營地裡,隻要找個房間睡上一覺就好,可是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一旦睡著,那就很難醒過來了。
“把他搖醒,不要讓他睡著!”
族人們立馬照做,有人搓著他的手心腳心,有人用厚被褥將他平放到空的爬犁上,還有在傷病坊學過一段時間的族人,用手指掐著黑雲的鼻子下方,不知道是力氣大還是溫度上來了,黑雲悠悠轉醒,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們目前麵臨的形勢依舊嚴峻。
因為黑雲的緣故,整個隊伍停下來快一刻鐘,而停下來容易,再動起來就難了,尤其是那些驢子,寧可被鞭子狠狠地抽在身上,也不願意再往前移動半步。
關鍵時刻,這些驢子居然開始犯倔。
心急如焚的熊雨,此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狠狠地在地上抽了一鞭子之後,便準備讓人將爬犁全部集中起來,在河岸邊先圍成一個圓,讓驢子先進去,準備硬扛暴風雪。
至於今天過後還有多少族人和驢子活著,那就看運氣吧!
“隊長!前麵有人來了!是熊幸!熊幸帶著草村的族人來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