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韓昶突然暴起，抓起硯台砸向青銅燈樹。
燈油潑灑的瞬間，那些本該靜止的陰影突然活了，化作無數細長手臂纏住他的四肢。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從腳底開始向上漫延，將血肉轉化為粘稠的暗影物質。
“噓——！”
李斯食指豎在唇前，韓昶的慘叫戛然而止。
禦史中丞的瞳孔擴散成完全的漆黑，皮膚下浮現出魚鱗狀的紋路。
嗡！嗡！嗡！
室外傳來編鐘轟鳴，九百名童男童女正在高台上齊唱頌歌。
他們的聲帶已被克蘇魯改造，能發出超越人類聽覺的次聲波。
當最後一片竹簡完成時，所有儒生的指甲都變成了半透明的蹼狀物。
李斯撫摸著竹簡上凸起的眼球狀紋路，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細微搏動。
他知道此刻在南海郡的印刷工坊裡，數千張浸過深潛者血液的楮皮紙，正在將這份瘋狂傳向整個大夏。
“不夠。”
李斯看向韓昶，這位禦史中丞還在苦苦抵禦汙染。
“老夥計，像你這般意誌力堅定的人倒是有不少啊。”
“迎接光明的未來不好嗎？很可惜啊……”
李斯笑了，“既然他們要死得其所，那我便滿足他們！”
“跟著所謂的大義一同葬身火海去吧！”
李斯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畢竟明日還有早朝。
“對了，徐福你說這一切是不是……”
走之前，李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對方。
“是不是什麼？”
“太順利了。”
“這樣不好嗎？”
“………”
次日清晨，鹹陽宮的大殿內莊嚴肅穆，金色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金磚鋪就的地麵上，映出一片輝煌。
文武百官早已整齊排列，等候著朝會的開始。
“陛下駕到！”
嬴政步入大殿，坐上龍椅。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殿下眾人，氣勢威嚴。
這時，李斯上前一步，神色凝重，拱手道。
“陛下，近日臣聽聞民間有諸多儒生，肆意妄為，蠱惑百姓，妄議朝政，實乃大秦之隱患。”
“臣懇請陛下下令，將這些儒生儘數懲處，以正國法，安民心。”
話剛落音，徐福也緊接著出列，一臉憂色。
“陛下，李丞相所言極是，這些儒生滿口胡言，傳播的言論荒誕不經，不僅擾亂人心，還可能危及我大秦根基。焚燒之舉，刻不容緩。”
兩人一唱一和，言辭懇切，將儒生們描繪得罪大惡極。
朝堂之上，眾人麵麵相覷，有的麵露驚惶，有的則若有所思。
嬴政聽著，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片刻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淡淡笑容。
既未明確表態，卻又好似默認了此事。
這一笑，讓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眾人皆知，始皇這是默許了李斯和徐福的提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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