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順著慕幽笛手指看過去,片刻後頓時震驚,如果是他所想那樣,北洋政府豈不是在內鬥,大帥的左手打右手?
他擔心兩人圍觀會被殃及,想勸慕幽笛先離開,等兩敗俱傷再回來做那隻黃雀。
不過一看慕幽笛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勸不動,殺父之仇隱忍十幾年已經是她能忍耐的極致,仇人就在麵前,複仇近在咫尺,慕幽笛或許打算趁亂手刃仇人。
宴霜頓時打消了勸離的想法,跟著慕幽笛躲在一旁靜靜地觀戰。
車燈亮起的一刹那,康保國一行人立刻轉頭看過去,強烈的燈光直射,讓他們看不清對麵是誰,不過康保國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這時,一個聲音從樹林入口處傳來,“康局長,蔡某恭候多時了,出來吧。”
聞言,康保國一臉果然如此,“蔡祺曜,果然是你!”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長久以來與康保國政見不合的警政司司長蔡祺曜。
蔡祺曜挑挑眉,“哦?康局長似乎早已料到蔡某會在此?”
“哼!”康保國冷哼一聲,看向樹林入口。
他此時已經將今晚的種種情形捋了一遍,知道他被自己心腹下套,也料到這是蔡祺曜的手筆,雖然心中恨意如驚濤駭浪,表麵卻很平靜,眼神警惕,腦中快速盤算眼下應對之策。
他與蔡祺曜明爭暗鬥許多年,對他也算了如指掌,深知此人睚眥必報,手段狠辣又心思縝密,自己與他爭鬥時沒少吃虧,因此他一直不敢大意,隻是千算萬算,卻算不到待如兄弟的王城會叛變自己。
兩人不合在北洋政府裡早已眾人皆知,隻是表麵上兩人依然一團和氣,稱兄道弟,私下裡卻火拚械鬥無數次,大帥崇尚武力解決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是權力製衡,隻要不鬨到台麵上讓他難堪,他都不管。
二人公仇私怨由來已久。在蔡祺曜眼裡,康保國隻不過是清廷走狗,亡國敗將,他視為螻蟻的人,卻靠著投機取巧獲得了大帥青睞。蔡祺曜作為舊部心腹,隻能統轄警隊,新秀康保國卻能號令軍隊,榮寵高下立判。
一個舊部心腹被後來居上的康保國力壓一頭,他心中不服,覺得康保國沒有實才,隻會溜須拍馬,而且他懷疑康保國底子不乾淨,投靠大帥另有圖謀,因此一直在暗中派人盯梢,隻待搜集到康保國私下受賄行賄,逼良為娼等齷齪事的罪證後,再上呈給大帥定奪。
他厭惡康保國的小人行徑,便以金錢和扶正為誘餌,策反了為康保國擋槍卻鬱鬱不得誌的老部下倒戈,從王城口中,他得知康保國的一些陳年舊案,以及和那殺手之間的恩怨,於是雙方暗中設局,以成功抓捕那女殺手為誘餌,引誘康保國入套。
果不其然,頂著壓力急功近利的康保國按照他們的預料,帶著一眾手下,毫不知情地鑽入他們設下的圈套中。
蔡祺曜看著臉色極其難看的康保國,心中一陣快意,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幽幽說道:“蔡某聽聞今夜此處有亂黨出沒,職責所在,便來巡查一番,碰巧遇到康局長,不知康局長為何會出現在此?”
康保國冷笑,“姓蔡的,是不是碰巧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態,今晚這事咱們必須找大帥說清楚。”
他知道現下必須扯出大帥的大旗蒙過雙方的人,拖延時間,快速找到自保的辦法。
“嗬,無需康局長操心,此事我自會稟明大帥。”蔡祺曜施施然說道。
康保國立刻警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想越過大帥,私設審判?”
“嗬,你彆給我亂扣帽子,我做事自然有大帥首肯,上午收到密報,晚上這裡有亂黨出沒,請問康局長為何碰巧出現在這裡?你與亂黨又是什麼關係?”
蔡祺曜句句緊逼,話裡話外意有所指,暗示康保國與亂黨勾結,聲音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康保國知道他的用意,厲聲反駁:“姓蔡的,你血口噴人,我康保國光明磊落,與亂黨並無關係,你無憑無據誣蔑,我要上告大帥。”
蔡祺曜並不理會,輕蔑一笑,大聲命令手下:“康保國通敵叛國,證據確鑿,我奉大帥之令抓拿反賊,來人,速速將人拿下。”
命令一下,蔡祺曜身後幾個警員們拿著手銬快步上前,準備去扣住康保國。
康保國急忙後退幾步,退到保鏢和軍隊的保衛圈內。
保鏢和軍隊動作迅速,立刻形成合圍,擋在他的麵前,舉起槍,瞄準對麵的警員。
警政司的所有警員也紛紛舉起槍。雙方人馬相互對峙,戰事一觸即發。
康保國估量著雙方戰力,高聲罵道:“哼,好一個借刀殺人,姓蔡的,你假傳帥令,我要到大帥麵前參你一本,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想明白了,一看這陣勢明顯是有備而來,自己落在蔡祺曜的手上絕對討不了好,彆說到大帥麵前告狀,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未知數,雙方力量懸殊,今夜恐怕在劫難逃,隻能孤注一擲設法逃命,絕不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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