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裡。
關於日本浪人的調查結果,很快就送到了李探長的辦公桌上。
李探長拿起這份調查報告,翻開仔細看。
死者木村彥,是偷渡來的日本浪人,沒有合法身份。三個月前出現在這一帶,經常在酒肆酗酒鬨事,上上個月打傷了裁縫店的老板,至今癱在醫院裡,上個月打傷了包子鋪的兒子,導致那孩子右眼失明,上周又刺傷了麵攤的夥計,隻因對方給的麵少。昨晚,木村彥將一個小報童踢成重傷,如今還在醫院搶救......
報告最後附著一份名單,是這三個月以來,被木村彥傷害過的百姓,足足有二十人之多。
李探長握著這份名單,手指微微發抖。看來,他終於知道周邊街坊和店鋪的表現為何詭異,任誰都不想談論一個惡貫滿盈的混蛋,對日本浪人的死亡,那些被他打傷的受害者更該拍手稱快。
他也明白了那條小巷裡的沉默代表著什麼,那不是恐懼,而是保護。
他們在無聲地保護那個敢於殺死木村彥的殺手。
這時,叮鈴鈴一聲響,李探長拿起話筒。
“喂,哪位?”
“李探長,我這裡是日本領事館,木村君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子民,我們敦促你儘快抓拿凶手,嚴懲不貸,明天請給我們領事館出具一份調查報告,如果你們無力破案,我們將自行調查。”
對方語氣十分傲慢無禮,說完就掛電話了,李探長還沒有答複,就聽到聽筒裡麵的嘟嘟嘟聲。
這都什麼事啊?
他‘啪’地一把將木村彥的資料扔到地上,恨不得踩上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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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堂堂一個探長,被一個外國領事館的小職員騎到頭上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拿起外套和帽子,氣咻咻地走出辦公室,那份木村彥的資料上,清晰地印上了幾個大鞋印。
李探長開著小轎車,返回城東那棟灰色的樓房。
他下車後,抬頭一看,表情詫異,四樓那間空置的房間竟然亮著燈。
那房間住人了?
李探長撐著傘,拎著食盒,緩緩走向大樓門口。
他也住在四樓,而且就住在慕幽笛那間房的隔壁。
他拿出鑰匙打開門鎖,進門前轉頭看一眼隔壁緊閉的房門。
晚上,李探長伏案寫日本浪人被殺案的進度彙報。不論他多憎恨那些日本人,作為警察,依然要履行職責。
桌上油燈的亮光一跳一跳。
李探長看著桌上擺滿的案情資料和屍檢報告,腦殼隱隱作痛。
他拿起子彈的資料看,這子彈是製式手槍的子彈,不是土槍那種粗糙彈頭,但被磨去了標識,一看就是專業人乾的。
他眼前閃過那名單上二十個受害者的名字,突然有點意興闌珊,他站起身,望向巷子對麵出神。
他該繼續追查,找出那個凶手,還是......
他一直站在窗口,直到夜色深沉。
最後,他做了一件違背警察天職的事,重寫了現場勘查報告和驗屍報告,把子彈換成土製手槍,然後將子彈換成粗糙的變形彈頭,將槍支寫成木村彥的持有武器。
他是警察,也是特工,這種收繳的武器多得是。
“死者木村彥,因酗酒,於小巷與人鬥毆,遭不明身份人士圍毆致重傷,後因自製土製手槍走火意外中彈身亡。鑒於死者係偷渡入境,且案發後無人指證,建議以意外死亡結案。”
他看著自己憋了一晚上的結論,明知道這份報告呈送上級和日本領事館後,肯定會引起憤怒和質疑,但是他並不願意為一個惡棍懲罰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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