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幻顏也在車上，不過看她手肘撐著車窗，一拳頭抵住腦袋有些昏昏欲睡，看來讓她等的時間有些久了。
欣幻顏見二人上車，頓時恢複了神采，道：“你們可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跑路了呢。”
昱辰心中暗道，為何要跑，這坐車不比走著舒服？不過這話他不會說出來。
李洛汐則笑道：“既然答應跟你們一同去碧落城，自是不能食言。”
欣幻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道：“昱辰，我們這裡還有些熊肉、鹿肉還有老虎，能不能多烤些啊，我想嘗嘗這些都是什麼味道的。”
昱辰聞言緩緩低下頭，嘴角微微抽動，這裡算上那些屬覺境和四季境的人一共得有三四十人吧，你讓我考這麼多？你是想累死我嗎？
欣幻顏見昱辰遲遲沒有回話，身子不由往前傾了些，想從下麵看看昱辰的表情，隻是想到二人現在不熟，這樣做有些失禮。
隻是追問道：“好不好？”
“啊？”昱辰似乎剛從走神中醒過來，“好。”
欣幻顏得到回應頓時歡天喜地，道：“你們自便吧，我有些困了想睡一會兒。”說罷，她便恢複昱辰二人剛剛上車的姿勢。
昱辰微微歎了口氣，偏頭一看，卻見李洛汐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昱辰咽了口口水，道：“怎麼了？”
李洛汐卻搖頭道：“不過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罷了……你想聽聽？”
昱辰對此並無興趣，“算了。”說完便盤膝凝神，雖說這林間不怎麼平坦，但這馬車應該是用了些特殊的機構來減緩震動，讓車內更加舒適一些。
隻不過這林間樹木叢生，碎石隨處可見，怎麼都不適合馬車行進，一些地帶馬車也定是過不去。隻是這些昱辰並沒有多想，有兩位歸海境強者在呢，沒什麼不可能，大不了以蠻力遇樹伐樹，見石碎石。
昱辰一邊納氣一邊思考一些事情。
似乎在他的印象中砍些樹，甚至由於一些事情將一大片樹木全部破壞的話都是情理之中，這些事情似乎所有修行者都是這樣。
比如之前李洛汐與死一的那場戰鬥中，便將方圓數十裡範圍的樹木雜草全部都連根拔去，最後隻剩下一片還算結實的岩石地麵。就更不用說那些原本還在這個範圍的動物，怕是沒被二人戰鬥的餘波震死，也會因氣浪被掀飛被活活撞死或摔死。
隻是這些當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當時危機關頭，自己生命都未必能夠保全誰又會去考慮那些呢？
那若是個人呢？一個陌生人。
在一場災難中，你已經臨近逃生的邊緣，馬上就要逃出去了，這時你發現不遠處有一人被重物砸中，無法脫身，你若去了定能搬開重物將那人救出，隻是自己就有可能葬身在這場災難中。也就是說若是不救的話，自己定是能活，可若救了，自己與那人有可能都死，也有可能都活。
昱辰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卻沒有答案，幻想還行，若是這般將自己束縛在某個特定的範圍之內他卻不擅長，若是不能真正地設身處地自己便不會得到答案。
於是昱辰睜開眼輕輕搖了搖李洛汐的肩膀，李洛汐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昱辰便壓低聲音問了問他的第一個看法，“洛汐姐，你之前戰鬥中若是在這茂密林間，是不是經常一戰便能毀去大片樹林？”
李洛汐略微回憶便點了點頭，疑惑更深，問這些作甚？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在你們戰鬥餘波範圍內的那些生靈會怎樣？”
李洛汐聞言有些無奈歎了口氣，同樣壓低聲音道：“昱辰，在這等為難關頭，便是一分心就是萬劫不複，誰會去想這些。事後的話，這件事對於絕大多數人不會做想，畢竟一片樹林而已，毀便毀了，一些畜生而已，殺便殺了。這個答案是我曾經從一位歸海境修士口中得到的答案。”
“你怎麼想？”昱辰問道。
“我啊，我一開始也有些傷感，便想著下次戰鬥的時候或戰鬥之前小心些注意些，儘量不殃及無辜，隻是總有會殃及無辜的時候，事態緊急，自然是以自己的生命為重。後來慢慢的便也就…習慣了。”
昱辰點了點，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便是那個不救人必活，救人可能會死的問題。
李洛汐低頭沉思片刻道：“若是我的話，自然那個人有能得救的機會，那肯定是要救上一救。”
“哪怕置自身安危而不顧？”
“哪怕置自身安危而不顧。”
昱辰得到答案先是愣了一會兒，忽然感到有些好笑，李洛汐這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昱辰這般模樣，有幾分譏諷，有幾分自嘲的感覺。
“洛汐姐，你說為何這天下，人類與那些野獸靈獸同為生靈，都是弱肉強食的道理，可在人們眼中為何人類的性命比那些妖獸更加金貴？”
李洛汐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有了答案，笑道：“那你可知在其他種族眼中，是不是它們自己種族的性命比人類的性命更金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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