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麵色很是不善的駕駛著愛麗絲的車,漸漸駛離了機場。
這一場和愛麗絲的分彆,和陳修腦海中曾經預想過的離彆太不一樣了。
哪怕不算最後的插曲,這一次離彆也很難讓陳修滿意。
今天一個早上的功夫,自己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總覺得胸口有團火氣,動不動的就想和愛麗絲拌幾嘴,說這說那的。
就連預想中送禮物的環節,都變得那麼的倉促,倉促到好像一個早泄的男人,還沒感覺到開始就結束了。
人,即便知曉了一切道理,但事情放到自己身上時,卻也總會迷茫,也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
這就是離彆,對這兩個年輕人造成的影響。
視線穿過汽車的擋風玻璃,陳修看到了一架飛機緩緩地升空。
這一刻,陳修不知怎的冒出了一個電影畫麵。
“喂!能不能不走啊?”
“不走?你養我啊。”
隻不過,和電影裡不同,陳修甚至連那最後的一句:“我養你啊!”都沒有說出口。
飛機上,愛麗絲煩躁的將自己的小雙肩包塞進了行李箱,坐了下來。
陳修在自責自己今天上午的反常,她又何嘗不是一上午都在挑陳修的錯呢。
直到她從懷裡拿出了陳修最後扔過來的那一個小盒子,嘴角這才掛起了一絲笑容。
好小子,還算有點良心。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自己給他留下的聖誕禮物。
如此想著,她打開了小盒子。
見到小盒子裡躺著的那一枚戒指的瞬間,愛麗絲愣住了。
陳修其實送過她很多戒指,那都是從卡爾的包裡挑出來的。
但這枚戒指,對於愛麗絲卻是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這是她第一次跟著陳修去歐亨利珠寶行時見到的那枚她母親的戒指。
一個家門,怎麼可能走出兩種人?
愛麗絲一直不喜歡亞當保留著母親的相片,沉浸在母親還在時的幻象中,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以一種極為叛逆的形式,活在陰影之中?
她第一次跟著陳修去珠寶行見到這枚戒指的時候,甚至連價錢都沒有問,就匆匆離開了,因為她深怕自己再多看幾眼,會真的想買下來。
比起上大學的巨額花費,還有畢業後麵臨的巨額助學貸款,將幾萬塊花在一枚戒指上,這是愛麗絲無論如何也不願做出的選擇。
即便後來陳修送了她很多戒指,很多,而且任何一枚戒指上的寶石都大的嚇人,隨便一枚或許都能換來兩三枚這戒指,但愛麗絲依舊沒有想著回到歐亨利珠寶行把戒指買下來。
她能想到,不買下來的話,遲早有一天這枚戒指會被一個陌生人買走,從此再也見不到了。
但錯過和離去,本就是人生常態。
她怎麼也沒想到,到了最後,她竟然沒錯過。
這一刻,她很想跳下飛機,去給陳修一個擁抱。
去什麼紐府,念什麼大學啊!
這輩子,就留在基斯頓市了,陪在陳修的身邊!
忽然,她的麵前多出了一隻手,手上拿著一張紙巾。
愛麗絲茫然的抬起頭,就看到領座,一位牧師打扮的老人此刻正微笑的看著她。
“姑娘,擦擦吧。”
老人溫和的笑著,指了指愛麗絲的臉。
這時,愛麗絲才發現自己的臉頰之上,已經淌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