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彤收回目光,繞過火盆和紙人,走到昨天的那個坐墊旁坐下。
現在大家都已經讀取了自己的人物背景,也大致能分出陣營了。
葉彤看著兩個分明的人堆。
拋開自己不談,其他人的無非就分成簇擁陳安竹的一方和仇恨他的一方。
簇擁他的人不知道、或知道後已經原諒了他貪汙的事情。——這種人有三個,葉彤稱他們為123號,他們站在陳希沃身後,正小聲討論著什麼。
1號的父親智力有些缺陷,平常暴躁瘋癲,每天在村路附近閒逛,靠裝瘋賣傻討點東西吃,大部分時間都在挨餓。
陳安竹看不下去,花了幾天時間,教會了他怎麼捕魚,村外的河正處在下遊,裡邊的魚又肥又嫩,自此,1號和他的父親才沒再挨過餓。
2號家是打鐵的,村中貧窮,就沒人要用到鐵具,直到陳安竹給他們拉來了一個大生意。
那人給他家一張圖紙,吩咐他們依照圖中樣式打出一批槍尖,生意達成,那人留下了一大筆錢,2號和他的父親這才沒有窮困而亡。
3號就更彆提了,他和爺爺本身就靠著上山采藥草過活,陳安竹給了他們一本圖鑒,他們家照著上邊的草木模樣采摘,賣到富裕鎮子裡,兩人也足夠生活了。
聽這三人所言,他們應該是堅定擁護陳安竹的一方,自然而然的與陳希沃是一個陣營。
另外兩人則站在紙人旁,不僅一臉戒備地瞥向那四人,還得轉頭警惕垂眸坐著的葉彤。
這兩人葉彤稱他們為45號。
4號的父親從軍後死在了戰場上,他和爺爺一同生活,家境貧苦,隻靠門前那半畝地活著,原本以為陳安竹是個好人,還教他們種植的法子,誰知4號在無意間發現了陳安竹寄給皇帝的書信,才得知了他的真麵目。
5號則不同,他是陳安竹貪汙銀兩最直接的受害者,他的父親曾是這一帶的清官,突發的天災讓附近的幾個村子幾乎都死光,他站出來呈上書信,替百姓求得聖上恩典。
他用馬車拉來一箱箱賑災物資,在饑困的災民麵前打開箱子,物資與銀兩變成沙石,他搖身一變,從恩人變成最大的嫌疑人,被餓瘋了的村民們用石頭打死。
其實那死去的女孩子也是一樣,她的師父,就是收養她的那名鄉醫,便是和物資一同來支援的京城大夫,物資丟失後他也難免受到牽連,為了贖罪,他被迫待在了村裡。
幾人簡單把家世說了一下,聲音頓了頓,不約而同的看向葉彤。
葉彤輕輕一歪頭,指了指陳希沃:“我是撿來的,陳安竹幫了我一把。”
她的故事在幾人的腦海中也簡單提了兩句,無非就是無父無母,不祥之兆,被欺淩虐待,直至陳安竹出言叮囑隻能身著紅衣。
“二打五,有什麼懸念?”4號冷笑,原本他們就人少,昨夜還死了一個。
“目前來看,隻是陣營不同,現在陳安竹一死,咱們也沒什麼要對立的意義吧?”2號輕輕皺眉,“畢竟,我方隻想讓他順利出殯,那方也沒有想讓他挫骨揚灰的念頭吧?”
對啊。
對立陣營,首先得有利益不衝突的地方吧?
若是那陳安竹活著還好說,那兩個陣營就變成了一方想讓他生,一方想讓他死,這才有對立陣營的必要。
可他現在人都死了……
“這麼看來,好像這具屍體才更可疑一些吧?”陳希沃指著那棺材中緊緊摟著已死亡玩家的陳安竹屍體。
說話間,幾個小丫鬟拿著餐食進來了,她們沉默不語,隻顧著將每個人的食物分發下去,然後低著頭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