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驟然被點名,身體便是一彈,而後才正眼看向了自己先前這份“養料”。
蛟目微眯,心裡隱隱有所覺,這人,怎麼像是和先前不同了?哪裡怪怪的但蛟可不像人,不屑騙人,口中雖遲疑卻還是出了聲,“是的。”
星樓神色縹緲,似在雲端,開口說道,“我有占星之術,先祖是拜月神女的一支。”
黑蛟原本不屑聽這些螻蟻的話,但這會卻因為星樓的一句話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李星樓是拜月神女的後人,怪不得,多年前的直覺才會指引自己前去那裡,帶走了她。
拜月神女啊,那便不奇怪了,也隻有用神仙後人的精魂補足自己,才有這樣的好處。隻是,她現在提起這個做什麼?
李星樓卻又說道,“你可知?修行,不可逆天而行,人如此,妖也如此。你早年化龍失敗,是因為你行了逆天之事,而不是你以為的簡單的運道不好。你這些年,又是拿的彆人的氣運填滿自己,可這看似有所得,其實失去的卻更多,最終隻會導致兩敗俱傷,反受其累。捷徑固然更快,可若是踏錯了路,結的也隻能是惡果,是也不是?”
“惡果卻是你自己吃的。”
“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人修雖然得天獨厚,可也遠遠敵不上妖修強健的體魄和壽命。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蒼龍生而為龍,黑蛟生而為蛟,天道如此,這無法改變,但你幸運的是,你作為黑蛟,還有化龍的機會。你既然有了這個旁人求之不得的機會,為何還不好好走?”
“若是你自己錯了道入了魔,你還指望天道偏愛你麼?”
李星樓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悲憫,極美的麵龐卻如同遮掩在淺淡的靈霧裡,雖毫無遮擋,但眾人竟怎麼都看她不真切,也無人敢正視她此時莫名充滿神性的瞳色。
宋清心中驚異,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悄然掙脫了這種被異物遙遙俯瞰的感覺,而後看向一旁也抽離出來,正淺淺皺著眉的李星羅,很快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星羅卻有一個猜測。
他麵前的,或許已經不是姐姐了,又或許,不隻是姐姐。
旁人不知道的是,拜月樓作為拜月神女一絲血脈的延續,世世代代供奉著拜月神女,與拜月神女確實有些淵源。
拜月神女?
那麼這回,上了姐姐身的,便是那個祖師神女麼?
以往不曾聽聞這樣的事。等會要仔細問問姐姐,之前還有沒有被她的神魂上過身的時候。
這還是太奇怪了。
即便是神。
即便是神!就能平白無故的占據彆人的身軀嗎?星羅有些不敬地想道。
他雖然知道應該飲水思源,可是,他還是更在乎自己的姐姐。
而李星樓說完剛剛一番話,便再也維持不住超脫世俗到怪異的麵容,而是麵色掙紮起來,身體也跟著晃了晃。黑蛟沉浸在那些話裡,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但星樓身旁的宋清和星羅卻注意到了,眼疾手快,同時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宋清看著扶住姐姐的星羅此時正神色莫名地看著自己,便瞬間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這會,黑蛟終於醒悟過來,探究著看向當了自己十多年養料的星樓,內心生出了一些忌憚,而後也馬上有了決斷。
隻見它一隻黑爪抓向自己,竟狠狠地扯下了一塊護體黑鱗來。
其實黑蛟大可以用靈氣取下,但它卻覺得那樣的畫麵不夠血腥,不夠震撼,不夠有誠意。便用了這樣一個粗暴的方法。
可惜,蛟雖然戲多,卻忽略了自己現在拳頭大的身形。
這會蛟爪遞給星樓時,便隻是個芝麻大小的鱗片罷了。
星樓等人自然注意不到這粒芝麻,隻以為黑蛟剛剛的舉動是哪裡刺撓,也不以為怪。
黑蛟終於意識到了這樣說話的不便,當下還是果斷地把身體放大了些許,直到與普通的大蛇相當,而後又把鱗片放大成碗口大小,這才繼續遞給了星樓。
黑蛟便握爪假意咳咳兩聲,而後說道,“你說得對。先前是我有愧於你,這黑鱗是我的賠禮,你用它,可以抵禦大乘期以下的三招。”這卻是因為,黑蛟修為雖掉至了化神期,但肉身勉強還是大乘期的強度。
彆看黑蛟這會這麼醒目的樣子,但如果沒有宋清身後的蒼龍,如果沒有李星樓身後疑似拜月神女的存在,那麼黑蛟即便知道自己有錯,也決計不會白白獻出一片黑鱗服軟的。畢竟少了一片黑鱗,黑蛟無懈可擊的防禦便有了缺口,需要時間彌補。
隻是形勢如此,黑蛟便做出了合適的選擇。
宋清在一旁看似不動聲色的看著,實際上卻有些眼饞了。但也知道自己和星樓的情況畢竟不同,這會無緣無故的也沒白得這個東西的道理。
大雪這會卻悄然漫山。
黑山重新變回了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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