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顧苒樂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聲音裡沒有絲毫怒意,怎麼看都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反而更像是來尋求和解。
問罪和和解,這可是性質大不相同的兩件事。
沈恒斌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剛張開嘴,聲音還未來得及溢出,顧苒樂那柔和卻帶著一絲探究的話語再次響起。
“這位想必就是沈公子吧?”
她的目光輕輕掠過沈恒斌,最終定格在病床上靜靜躺著的沈文身上。
隨後,她緩緩抬起腳步,步伐中帶著一種不緊不慢的優雅,徑直走向沈文。
沈文被她看得心頭一緊,喉結不自覺地滑動,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關於顧家大小姐的傳說,他早有耳聞——
那是一個美得無法用凡間言語描繪,足以令人窒息的女子。
今日親眼所見,他才深刻體會到,那些傳言絕非誇大其詞。
同樣是顧家的血脈,為何顧蓁蓁與顧苒樂之間的差距會如此之大?
如果當初與他訂婚的是眼前這位佳人,恐怕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絕不會在外麵拈花惹草,一輩子都會心甘情願地守著她一人。
沈恒斌看著自己兒子那雙直勾勾盯著顧苒樂的眼睛,心中又氣又急。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揚起手,毫不猶豫地給了沈文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這個混賬東西!”
沈恒斌怒喝道,聲音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這女人,是他沈恒斌的兒子能肖想的嗎?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的腦子裡怎麼還淨是褲襠裡的那點事!
要不是因為隻有這一個兒子,沈恒斌真恨不得現在就打死他,以絕後患。
沈文被沈恒斌這一巴掌抽得整個人倒在了病床上,耳朵裡嗡嗡作響,趴在床上半天都沒能緩過神來。
沈恒斌心裡清楚,自己剛才那一巴掌下手有多重。
但他更明白,如果此刻他心慈手軟,舍不得動手,那才是真正的將沈文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病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緊張感。
顧苒樂靜靜地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她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驚訝或同情,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沈恒斌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他看向顧苒樂,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小姐,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我們沈家管教不嚴,給您添麻煩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顧苒樂嘴角微微上揚,笑容裡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深意。
她輕聲說道:“我自然是信得過沈先生的。”
沈恒斌聞言,立刻扭頭瞪向沈文,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這個混賬東西,還不快給顧大小姐道歉!”
說著,他粗魯地一把抓住沈文的胳膊,全然不顧沈文那還掛著傷的胳膊腿,硬是將他從床上拽到了地上,隨後又狠狠地踹了一腳。
“給我跪下!”沈恒斌厲聲喝道。
沈文從小到大,雖然沒少挨他爹的打,但這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沈恒斌那種恨不得將他往死裡打的憤怒與決絕。
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但更多的事憤怒,好想開口問問為什麼?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身上就又挨了一腳。
疼痛如潮水般瞬間席卷全身,那是一種仿佛隨時都會死亡的劇烈痛感。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沈文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就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啟了自我保護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