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樂剛從飯店離開沒多久,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能碰到許久未見的顧月明。
細細算來,兩人確實有好一陣子沒碰麵了。
顧月明正推著一輛小電驢,沿著馬路緩慢而吃力地行走,那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按常理,她應該騎著電驢才是,現在這樣推著走,大概是車子沒電了吧。
顧苒樂心中暗自好笑,故意將車緩緩靠邊行駛,然後輕輕落下車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這突如其來的口哨聲,在寧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
“滾!”
顧月明沒好氣地吼了一聲,頭都沒回。
她今天真是倒黴透頂了!
早上剛一出小區,車胎就莫名其妙地被紮癟了。
她隻好推著車,在寒風中找了半個小時,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修車補胎的地方。
修好車胎後,她心急如焚地趕往公司,結果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被主管毫不留情地罰了200塊錢。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物業又打來電話,說她家樓下鄰居投訴她家漏水,讓她務必趕回去處理。
顧月明一聽,心裡那個急啊,生怕再惹出什麼麻煩。
她匆匆忙忙地趕回家,卻發現家裡根本沒有漏水。
再給物業打電話,物業卻告訴她,弄錯樓棟了,是6號樓跟她同戶的鄰居家漏水,而她是9號樓。
這一番折騰,她連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又火急火燎地往公司趕。
下午上班還要打卡,時間緊迫,她把油門擰到底,一路狂奔去公司。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又遇到了一個坑,她來不及減速和閃躲,車子直接從坑裡衝了過去,然後,就熄火了。
不管她如何擰車把,車子就是紋絲不動。
電池明明有電啊,她每天下班都會把電驢充滿電的。
車胎也是好好的,沒有破損。
她估摸著,應該是在坑裡顛簸的那一下,把某個線頭給顛脫了。
附近彆說修車鋪了,連個能臨時應急的地方都沒有,而且就算有,顧月明此刻也沒那個閒工夫去修。
好在公司離得不遠,她咬咬牙,推著電驢去公司,等下班後再想辦法修理。
人要是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這不,她剛推著車走了沒幾步,也就是百十米的樣子,就遇到了三個流裡流氣的家夥,那眼神看得她心裡直發毛。
就在這時,又一輛車緩緩駛近,還伴隨著一聲輕佻的口哨聲。
顧月明心裡那個煩啊,看都沒看,直接張口就罵:“滾!”
顧苒樂挑眉,變換了聲音,語氣輕佻,“美女,要不要搭哥哥的順風車呀?”
那聲音聽起來陌生又帶著幾分玩味,讓顧月明更加生氣了。
她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咬牙切齒地吼了一嗓子:“滾!”
與此同時,她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猛地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一扭頭,她登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樂樂?!”
顧苒樂見狀,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淺笑。
“車子就放路邊吧,你要去哪兒,我順路送你一程。”
這話語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溫柔,讓顧月明本想脫口而出的拒絕,在喉間打了個轉,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她動作麻利地將小電驢停在路邊可以停車的地方,鎖好,隨後拎起包,略帶些猶豫地坐進了顧苒樂的車裡。
車內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那個……去我上班的地方,順著這條路一直開,過三個路口,右手邊那座白色的寫字樓就是了。”
顧月明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苒樂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多言語,專注地駕駛著車輛。
自打上車後,顧月明就一直顯得有些拘謹,雙手緊緊抓著包帶,目光不時地望向窗外。
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將往日的親密與歡笑隔絕開來。
儘管曾經作為堂姐妹,她們之間的關係也算不上多麼融洽,但至少還能偶爾說笑幾句。
而現在,卻仿佛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過去,也不提及那些共同熟悉的人和事。
兩人各自懷揣著不同的心事,卻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好在這段路程並不遙遠,一腳油門下去,轉眼間便到了目的地。
顧苒樂穩穩地將車停好,顧月明連忙道謝,匆匆下了車。
顧苒樂也沒有多做停留,踩下油門,車子便如同離弦之箭般揚長而去。
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車影,顧月明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讓人在不經意間失去了某些珍貴的東西,卻又不得不繼續前行。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隨後,轉身快步向公司跑去。
碰到顧月明,在顧苒樂的心裡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