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阿米尼的第四年。
涅柯羅曼森的變化很大,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有著溫和的談吐與和藹的笑容,他帶著阿米尼,完美地融入到了普通人的社會之中。
老人自學了一些木偶師的技法,組建起了一支四處表演木偶劇的流浪劇團。
亡靈法師中有操控屍體的術法,與木偶師的操偶術有異曲同工之處,所以涅柯羅曼森學起來很快,在外人麵前偽裝起木偶師有模有樣的。
他從拉著一個小女孩,鋪個地毯默默地當街表演開始。
一開始,隻是兩個沉默寡言的老人和小孩,他們乾巴巴的木偶表演顯然不夠吸引人,願意為他們駐足的路人寥寥無幾。
後來,老人學會了和藹的笑容,會一邊操縱木偶進行演出,一邊緩緩地為路人講解劇情。
如此,為他們駐足的人多了一些,很多充滿好奇心的小孩被他的故事所吸引。
孩子們的心靈稚嫩而純粹,他們更容易被故事情節所觸動,散發出強烈的情緒波動。
兩個老天才所設計的魔法儀式起效,小阿米尼在一群同齡孩子們的情緒感染下,先天失魂的症狀逐漸被緩解。
有一天,小阿米尼在涅柯羅曼森進行表演時,用她那軟軟的,綿綿的童聲為故事角色配音。
涅柯羅曼森的故事她耳熟能詳,有很多都改編自她的兒童讀物,所以她的配音很好地融入到了故事的演出中,為老人的木偶表演平添了幾分色彩。
涅柯羅曼森的神情略一恍惚,但還得很快穩住了演出節奏,當他再次開口時,卻換了個敘述方式,他學著阿米尼的樣子,嘗試以故事人物的口吻說話。
這一下子,他們的木偶表演更有趣了,圍觀的人群也多了起來。
那天表演結束後,老人收攤,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扯著他衣角的阿米尼,突然弱弱地喊了聲:
“爺……爺?”
涅柯羅曼森收拾道具的老手一頓,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阿米尼身上,這一刻的他仿佛意識到,他活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阿米尼的這一聲呼喊。
為了眼前這個死亡女神賜予他這位孑然一身的孤寡老人的禮物。
見老人久久未有回應,年幼的阿米尼褪去勇氣,低下小腦袋,更加小聲地喊了聲:
“老,老先生……”
虛歲五歲的阿米尼,已經明白了世理,加上老人從未對她有所隱瞞,所以她知道老人不是她的親人,而是一位撿到並收養了她的好心人。
但是,在年幼的阿米尼眼中,這位善良的老人真的如同故事中的親爺爺那樣,一直照顧著不懂事的她。
涅柯羅曼森驚慌失措起來,忙拉起阿米尼的小手,眼神忐忑而期待地望著她:
“小米米,叫爺爺就好,叫爺爺就行!”
“……爺,爺?”
阿米尼小心翼翼地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