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透，洛城外的天色仍帶著點灰蒙蒙的藍。兩輛越野車悄無聲息地從後門駛出，沒有發動機的轟鳴，也沒有告彆的擁抱。林風和張雷坐在駕駛位，車後是早已整裝待發的兩隊成員，表情都格外安靜而堅決。
白薇薇、林惠茜、張琳琳、蘇雅、老關五人一車，趙磊、小伍、沈霜、陳晨、陳列五人一車。十人分為兩組，以不同路線深入西南山地區域，執行清理與實戰訓練的任務。
山地的交界處是一個早年間廢棄的小型檢查哨，雜草叢生、石塊散落，隻有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靜默佇立，如同蟄伏的巨獸。
車停下後，沒有過多的叮囑，林風將地圖和通信終端逐一交到每個隊員手裡。“每人背包裡有三天的乾糧、水和藥劑，第四天開始就靠你們自己了。山裡動物不少，彆把吃的當做理所當然。”
“通聯器每天早晚固定時間聯係一次，遇到無法處理的情況立刻彙報。”張雷沉聲補充。
趙磊檢查著拳套，表情沉穩，“這次不會掉鏈子的。”
小伍扛著錘子笑了笑，“回來之前，錘不爛一堆怪物，算我白去。”白薇薇向林風看了一眼，嘴角有些不舍地彎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麼，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林惠茜則拽了拽背包帶，語氣利落：“彆等我們，洛城的事你照常安排。”
林風走到陳晨麵前，輕拍了拍他的肩：“記住你說過的話，回來後要能和我並肩。”陳晨點頭，眼神清澈如水：“不會讓你失望。”
山風開始拂動草葉，霧氣逐漸稀薄，陽光從山頂穿透下來，灑在每個人的臉上，也仿佛落在即將開啟的新階段上。“走吧。”林風開口。
兩隊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肩負著各自的信念，踏入山野深處。林風站在車前，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之間。他知道，這一去，雖然不是生死未卜，但每一次出發都意味著一次脫胎換骨。
“走吧。”張雷走過來，把車門一關，“回來時，他們不會是原來的他們了。”林風望著那片逐漸濃重的綠意，輕聲回了一句：“他們會變得更強。”
車輪碾過枯枝，發出輕微的“哢噠”聲，林風開著越野車穿過西邊的山地小路，直到前方再無道路，他下了車，沿著小道步行而上。山風吹過，枝葉婆娑作響。這裡地勢偏遠，叢林茂密，濕氣沉重，蟲鳴聲不絕於耳。越往裡走，氣息越發古靜。林風很快來到一個隱蔽的山坳，樹木圍繞，中間有一塊平坦的青石地，被自然打磨得極為光滑，仿佛是某種大型生物休憩之地。
果不其然，小a就在那裡。它趴臥在一棵參天古樹下，身形蜷縮成團，三米多的長度蜿蜒在濃密的藤蔓與樹根之間。它的外殼此刻比之前更深了一些，淡藍色的鱗紋隱隱發光，那是晶核能量正在其體內緩緩流轉的跡象。
它感應到了林風的到來，沒有睜眼，但尾巴輕輕掃了掃地麵，像是回應，又像是一種安心的表達。林風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打擾。能否進階、如何消化晶核的力量，隻有小a自己能決定。催促毫無意義，他也從不乾涉。
“好好進化吧。”林風輕聲道，“這次回來，我希望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你。”他靜靜看了片刻，轉身離開。下山途中，林風開始琢磨接下來的安排。
現在，負責訓練新人的原小隊成員已全部外出曆練，洛城的日常事務必須重新梳理。昨天已有三人成功突破至c級，他們是第一批完全由洛城體係自主培養出來的覺醒者，意味著訓練係統已經初見成效。此外，還有五名新人順利進入d級，具備帶人的基本能力。
“看來該把帶新人的任務徹底交給張雷了。”林風暗道。張雷本就是基地的中高層指揮，穩重乾練，如今留守洛城再合適不過。林風會交給他完整的訓練計劃框架，以及未來幾批學員的進階考核機製，這樣哪怕自己短暫離開，洛城的人才培養也能繼續運轉。
同時，他也清楚，真正的大考驗還在後頭。
他必須重新評估洛城的物資儲備、醫療能力、指揮調度係統，以及最關鍵的：防禦邊界。小a外出，小隊離城，現在的洛城正處於“空窗期”，即便暫時沒有強敵威脅，也不能掉以輕心。
林風回到洛城的時候，天色還早得很。空氣裡混雜著鐵鏽味和塵土的氣息，但比起末世初期的焦灼混亂，如今的洛城已經有了幾分秩序的模樣。
他一回到指揮室，就通知張雷，將訓練營、新晉覺醒者、以及基地的核心後勤骨乾召集起來。今天要定下新的防務與訓練帶隊安排。
林風站在會議室前方，目光掃過這些眼中帶著興奮、忐忑、甚至些許敬畏的麵孔。他清了清嗓子，語氣不重卻極具威嚴：
“你們也知道，我們的幾個主要戰力已經外出執行任務，這段時間，洛城的秩序和訓練不能停，也不能亂。”
他頓了頓，目光緩緩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我不打算指定隊長，而是讓你們自己來選。誰值得信賴，誰敢於帶隊，誰就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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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片刻之後，有人鼓起勇氣走出。漸漸地，陸續有人站了出來。最終，一共十人入列。其中有昨天剛剛進階c級的一名青年，名叫唐野，沉穩果決；也有在前期曆練中表現突出的d級女覺醒者段靈菲，靈活機警，是小隊協調能力最強的新人。
還有一位讓所有人肅然起敬的長者，何羅明，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兵，雖然隻覺醒了d級的感知能力，卻經驗豐富，在多次指揮後勤轉移與物資調配中扮演過關鍵角色。
“很好。”林風點點頭，“你們十人，今天開始，分彆接管訓練、巡邏、防務、物資、技術五大模塊，先帶各自小組熟悉體係，就按照之前他們幾個人帶隊的執行，沒有什麼變化，隻不過現在要靠你們自己了，評估你們的指揮能力。”
張雷走上前，幫林風把十人的分組安排寫在白板上。林風繼續道：“你們不需要成為最強的人，但必須是最穩的人。哪怕有突發情況，也要有獨當一麵的膽氣。訓練不隻是為了打仗，也是為了讓彆人相信你能活著帶他們回來。”
他語氣沉穩，但眼神有力，給人一種極強的安全感。“從現在開始，你們也是這座城的守護者。”聽完這句話，十人神情逐漸凝重，有人挺直了脊背，有人握緊了拳頭。他們知道，這不隻是一個職位，而是一種責任。林風心中也稍稍放鬆了些。不是所有人都能衝鋒陷陣，但總有人會在身後把堡壘撐起來。
防務與訓練的安排暫時告一段落，林風站在會議室窗邊，望著遠處尚未完全亮的天空，心裡也鬆了口氣。接下來，是該兌現承諾的時候了。他轉頭看向張雷，那位始終穩如磐石的男人正安靜地整理著新晉隊長的資料。
“張雷，”林風開口，聲音平穩中帶著點輕微的疲憊，“後勤、生產這些我就不插手了，你負責得很好。”張雷抬起頭，點點頭，“沒問題，現在各個物資小組、機械組、種植組都穩定運轉，物資輪轉也沒有出問題，預計兩周內會有一批自產的醫療包和基礎彈藥出庫。”
“好。”林風看著他，眼神卻變得認真了幾分，“不過還有件事，需要你幫我親自盯著。”
他走到張雷麵前，低聲道：“我之前答應過陳列，幫他申請一把新的弓。這事不能拖，能不能儘快和韓老師那邊聯係一下，爭取調配材料，從總部那邊做出來。”
張雷點點頭，眉頭微皺，“總部的製造研究部門那裡現在估計也比較緊張”，林風說到：“沒事前段時間給了他們一些晶核還有植物晶核，應該會有新的研究成果的。讓總部知道，這是我們下一階段攻堅最重要的一把武器。”林風補了一句，“陳列是目前我們團隊最穩定的遠程主力，這次出去磨煉完，若有好弓在手，至少威懾力能翻倍。”
張雷沒再多問，乾脆地點頭，“我今晚就發消息，讓韓老師擬一份草圖和說明，然後我直接給總部發申請。材料調配我來協調。”
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給你了。”張雷沒說話，隻是朝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乾脆利落地開始執行。
太陽還沒完全升高，訓練場上就已經響起了腳步聲。林風站在二樓平台邊緣，靜靜看著下麵的人群。他從上午就守在這裡，一直沒有打擾。今天，是那十名新任隊長帶隊訓練的第一天。
隊伍分成了十個方陣，動作整齊。即便偶爾有些動作不齊的聲音，也很快就被隊長們嗬斥糾正。林風的目光逐一掃過這些人：有三人年紀不大，看上去二十多歲，但指令清晰，語調沉穩，甚至連隊員站位都很注意節奏感；也有兩位是昨天剛剛突破的c級覺醒者，帶起隊伍來士氣極旺；最西邊一隊，那位年長者腰板挺直，神情冷峻，看不出一點遲暮之氣。
“年紀小不代表沒能力，年紀大也不代表拖後腿。”林風默默想著，眼裡多了幾分認同。
林惠茜之前安排的訓練製度，此刻正在一絲不亂地運行著。
早上第一階段是五公裡長跑，繞著洛城外圍繞兩圈。林風看著他們跑出去、再氣喘籲籲地折返回來，沒有人偷懶，也沒有人掉隊。接著是體能與力量訓練：俯臥撐、負重深蹲、沙包衝刺、核心力量懸掛，哪怕是那些主修遠程係、異能係的人也一視同仁。林風看到一個火係覺醒者練著練著差點把地板點著，被自己隊長提著後領拖去灌了三瓶水。
他沒說什麼，隻是低頭在本子上畫了一筆。再往後，是各隊各自組織的技能練習，有的是集體搭配，有的是一對一對抗。技能光芒此起彼伏，冰刃、精神乾擾、土牆浮現，操控者的呼吸聲和隊員的配合聲交織成一股壓迫感。
而林風注意到，這些小隊雖然才剛組建一天，但已經有了雛形。到了下午，一部分隊伍被張雷點名，開始前往城外東南防線執行日間巡邏任務。交接非常快，甚至還留了備用人手。林風原本打算去看一看他們出發前是否緊張、是否混亂，但看著他們熟練地換裝、調配晶能器械、做記錄、核查補給，他隻是在台階口站了一會兒，又退了回來。
另一部分隊伍則分配到了夜間防務，要晚上接替張雷手下的三支老隊伍進行崗哨與輪崗演練。訓練強度不減，但已轉入以休整和調節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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