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相安無事,山風從山穀吹過,卷動著枝葉沙沙作響。那聲音若在常人耳中,隻是風的低語,可在林風的感知中,卻如一道道波紋,清晰地描摹著周圍每一寸動靜。
他閉著眼,似是沉睡,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暗影的覺醒不僅賦予他穿梭於陰影的能力,更讓他的五感在夜晚被放大到了近乎詭異的地步。哪怕是百米外一隻野兔踩斷枯枝的輕響,他都能瞬間鎖定。而且那種隱約的壓迫感、危險的預警,他比任何人都更信因為夜晚,本就是屬於他的戰場。
林風說過要放鬆,可也隻有他說說而已。真正的自己,骨子裡從來沒鬆懈過。無論身處人群中,還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守著山頭,腦中那根弦始終緊繃著,隻是隱藏在了平靜的外表下。
這一夜,沒有怪物潛伏,沒有獵食者的尾隨,甚至連異化動物都沒有靠近。不是他們不在,而是感受到林風存在的那一刻,它們便悄然退避。
林風的氣息雖未刻意釋放,但在這片荒野的夜色中,已如同一道無形的威懾。直到天邊泛起微光,鳥鳴零星響起,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清晨的露水沾濕了帳篷邊緣,山風仍舊帶著些微寒意。
他活動了下肩膀,深吸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還不錯的一夜。”今天,就是新的開始。是挑戰影子邊界的第一天。
清晨的陽光透過山頂稀疏的雲層,灑落在山穀的岩壁上,林風吃完簡單的乾糧與肉乾,喝了幾口涼水後,將餐盒收好,拔出了隨身的長刀。
他站在那片空曠的山崖平台上,腳下是昨夜露水未乾的岩石,風吹過樹梢,帶著些許涼意。林風卻早已習慣了這種環境。他赤裸上身,汗水與肌肉在光線下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沒有人,他依舊一板一眼地開始了每日的刀法練習。
斬、劈、挑、刺、收……每一刀都乾淨利落,每一式都如連綿山勢般自然流轉,仿佛刀不是他手中的兵器,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刀光在山風中劃出一道道空氣的漣漪,寒芒隱隱,落葉紛飛。
這並非固定的套路,也非教科書上的招式,而是林風根據自己的戰鬥節奏、暗影能力和多次與怪物搏殺的實戰經驗,不斷雕琢出來的一套“殺戮技藝”。
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有最致命的效率。哪怕在南陽盆地那樣的高強度任務期間,林風也從未一天落下。每天清晨,無論山中林下、廢墟屋頂,甚至風雨交加,他依舊會練刀。
之前一起做任務的秦昊、李瑾他們見慣了林風清晨練刀的身影,有時是黎明未至的黑暗中,有時是電閃雷鳴的大雨中。最初他們隻是佩服,後來卻逐漸感到一種震撼
“聯盟最強戰力”這個稱號,從來不是靠覺醒能力或運氣得來的,而是靠一刀一刀練出來的。是無數次在雨中咬牙劈斬時的堅持,是戰鬥結束後仍不肯鬆懈的一刻不放鬆。
“與末世鬥,其樂無窮。”林風曾在某次雨中練刀時笑著說過這句話,當時李瑾聽著隻覺得苦澀,現在再想起來,卻明白這不隻是苦中作樂,而是林風的真實信念:
這個世界越是黑暗,我就越要用刀劃開光明。練到氣息微微急促,林風才緩緩收刀,吐出一口濁氣。晨風卷起他的發絲,帶來山林中的泥土與樹木清香。
他低聲呢喃一句:“今天,就試試融入影子的感覺吧。”練刀完畢,新的挑戰也正式開始。林風坐在山頂那片平台邊緣,練完刀的他此刻盤膝坐下,手中的長刀橫在腿上,冷光微閃。他閉上眼,緩緩地將注意力收攏起來,開始思索一個看上去幾乎荒謬的問題:
“我,怎麼才能融入影子?”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技巧訓練,也不是哪本異能訓練手冊上能找到的招式。沒有任何人做過這件事,林風也不知道成不成。但他知道,暗影能力在不斷提升後,已經不再是最初那種簡單的“控製黑影”那麼淺顯。
他現在的影子,不隻是附著在地麵的二維存在。林風有一種模糊的直覺:影子,是一種通道,一種連接“真實”與“非真實”的夾縫。而他,要進入那條縫隙。
林風想到,以前戰鬥中,他曾經靠暗影能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讓敵人感受不到自己的位置。這或許就是影子真正的特質之一:
“隱匿。”他於是嘗試放慢呼吸,將自己的心跳頻率也壓低,集中精力,感受腳下自己的影子。
陽光從斜側照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印在岩石上,周圍雜草之間也有些斑駁暗影。他試圖讓自己的意識“沉入”那個影子中。
這並不是把身體縮進去,而是把“意識”把自己的存在,擠壓到那個二維的區域裡。“我是這個影子,我就是黑暗。”林風在腦中一遍遍默念著這句話,就像當初修煉時不斷錘煉“影隨心動”的感悟一樣。
林風開始站起身來,在陽光與暗影之間緩緩踱步。他刻意走在兩者交界的邊緣,一隻腳在陽光裡,一隻腳在樹蔭中。他閉上眼,去感受那種“光照不到的地方”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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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安靜、冷靜、隱藏。
“隻要有光,就會有影子。隻要有生命,就必有弱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不需要“徹底進入影子”,而是“變成光照不到的部分”,變成那個世界主動忽視的角落,不需要徹底隱形,而是成為“被忽視”的存在。
這就像他之前對自己存在感的壓縮,但更進一步,不止是“彆人看不到我”,而是“世界也不去承認我的存。一種更深層的“暗影化”。
林風深吸一口氣,脫掉了上衣,將身體暴露在山頂斑駁的光線下。他走到一棵大樹的陰影裡,站在自己的影子上,閉上眼,控製自己的暗影異能,不再“放出”影子,而是反向滲透進自己的腳底那片黑暗中。
他的意念緩緩下沉,就像是把意識投入進一池深水之中。他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影子似乎有些波動了,和以往那種死死黏在地上的感覺不同,現在的影子像是一塊柔軟的幕布,在鼓動著。
“呼”林風感覺腳下一輕,整個人沒有真的“下沉”,但那種感官的切換讓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感。下一秒,他再次睜開眼,還是原地,但背後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
失敗了,但不完全是失敗。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觸碰到了某種“界線”。那不是現實和幻想的界線,而是人類的“形體”和暗影的“形態”之間,一層薄薄的、看不見的膜。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忽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它像是活著的。像是等待著他的進一步靠近、進一步融合。林風沒有繼續,他知道今天已經耗費了太多精力。他走回帳篷前,坐在岩石上,喝了一口水,然後在筆記本上記下:
嘗試將意識投射至影子,感受到“影膜”存在。下一步或許是將身體“狀態”壓縮,與影子同步頻率。身體+意識雙重共鳴後,有可能實現短時間的半影化?理論暫不成立,但有跡可循。繼續嘗試。
嘗試將意識投射至影子,感受到“影膜”存在。這句話表麵看起來玄乎,但其實是林風對自己異能更深層使用方式的一次嘗試。他並不是讓身體真的鑽進影子裡,而是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知覺、感官集中點,沉入腳下的那片黑暗中。
就像冥想時把“自我”從肉體中剝離出來,去感受一個更純粹的維度。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看見”了某種東西一種幾乎不存在、但他又能感受到的邊界。
林風稱之為“影膜”。這個“影膜”,不是物理層麵的,而是一種感覺意義上的屏障,就像水麵的張力,或玻璃門後麵那看得見卻推不開的模糊邊緣。它隔絕了“實體”和“影子”,也許普通人永遠都不會注意這個層次,但林風感知到了。
下一步或許是將身體“狀態”壓縮,與影子同步頻率。這裡是關鍵的突破思路。林風意識到,僅靠意識進入影子是不夠的。影子是二維的,真實的自己是三維甚至四維的帶著精神與能量結構)。要“進入”影子,他需要先將自己的存在“簡化”、“壓縮”到足以和影子共振的頻率。
這種“壓縮”,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縮小,而是讓呼吸變慢,心跳變弱,氣息沉下去,讓身體儘量降低與世界的“存在感”;情緒歸零,不興奮、不緊張、不焦慮,像水一樣平靜;意念與自身影子對齊,仿佛身體與那一抹黑影互為鏡像,不再是“我站在影子上”,而是“我就是影子”。
身體+意識雙重共鳴後,有可能實現短時間的“半影化”。這是林風對現階段最可能達成的目標的總結。
他現在的狀態,不可能一下子真正“化影遁形”那太科幻,太玄妙。但他或許可以做到:在短時間內,讓自己的部分身體或氣息融入影子,實現“被感知屏蔽”、“部分實體隱藏”。簡單說,有點像變色龍或光學迷彩,但是用暗影原力做的,而不是科技。更像是:“當我和我的影子完全同步時,我就不是被光照亮的存在,而是被世界遺忘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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