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鞭過後,沈辭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神智渙散,呼吸微弱,身體的疼痛幾近麻木。
兩個黑衣蒙麵人把沈辭從十字架上,放下來,便不再管他。
沒了綁縛的力道,沈辭直接摔躺在臟汙的泥地上,嘴裡痛哼出聲,身體疼的厲害,使不上一絲力氣。
沈辭什麼也沒想,隻是這樣躺在泥地上,歇了許久,才撐著身體的爬起來。
白衣被血染成了紅衣,地上躺過的位置滿是泥水混合的血水,在昏暗光線的映射下,顯得有些恐怖。
沈辭滿臉冷汗,身體疼的直不起來,就這麼躬著腰,扶著石牆,一步一步走出刑房,身後走過的地方,有一個接一個的血腳印,長長的衣擺拖地,模糊了印子的痕跡。
沈辭循著記憶,想回了之前上官霄帶他去的房間休息,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幾個侍衛攔住了。
“你是何人?這裡是閣主的居所,你來做什麼?”
沈辭見過這個侍衛,沈辭離開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這時候卻又說不認識沈辭了。
“抱歉,那我能問問,我能見閣主嗎?”沈辭啞著嗓音,眼眸虛沉的看向對方,詢問道。
侍衛回道,“閣主沒有命令,不能。”
沈辭了然,歉意的笑了一下。
這裡是關雁樓的地下層,整體地形結構複雜,是一座深埋於地底的大型宮殿,設計之精巧,令人歎為觀止。
這裡守衛的人不多,像是警惕心不強的樣子,但沈辭之前了解過,在這裡沒有侍衛的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沈辭知道上官霄不會輕易見他,他也不知道他自己還能去哪?偌大的地下區域,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便蹲坐在走廊的石牆角處休息。
沈辭實在是痛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喉嚨乾澀,感覺口渴的厲害,但他連自己的居所都沒有,能彆提去哪裡找水喝了,若是亂走,碰到了什麼機關,那就真慘了。
就這樣,一身血汙的人,縮在角落裡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沈辭自心口處,傳出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疼,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四肢百骸,沈辭忍疼,咬牙忍著痛哼聲,瞬間連坐立的姿勢都維持不住了,直接側躺到地上,瘦削的身子蜷縮成一團。
沈辭心中悲哀,卻由不得想其他的,隻能死死的咬住牙,忍過這一陣的發作時間。
沒有抑製藥物,這樣生不如死的痛苦,隻能自己強忍下去。
沈辭覺得自己活該卻又悲哀,禹禹獨行一生,卻一事無成,如果就這樣放任自己跌落無儘的黑暗,他是否能得到解脫?
沈辭臉頰覆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麵色蒼白如紙,身體皮膚嚴重撕裂,還在發著劇烈的刺疼。
他還不能死,他不能獨留著那個人孤單的承擔仇恨。
沈辭唇角溢血,嘴唇大張,嘔了好幾口血液,整個人氣息更加微弱。
大概到晚間的時候,上官霄從外麵回來,看見了昏迷在居所門口處,滿身血汙的沈辭。
“把人帶上。”上官霄麵無表情,淡淡的命令道。
他的貼身侍衛,明景臉色淡淡,上前一步,提溜著沈辭的後衣領,把人拉了起來,就這樣拖拽著,跟隨到了閣主身後。
上官霄見此,微皺了眉,卻也沒說什麼,扭頭進了房間。
明景把人扔到屋裡麵的地上,發出悶響聲,然後大步走到一邊。
上官霄坐在茶桌椅榻上,明景走過來給人添了一杯茶水,冷臉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