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空中點綴著幾顆亮瑩瑩的小星星。
沈辭醒的時候,金琉就坐在一邊烤火。
兩人的中間有一個燃燒的火堆,火舌延展,劈裡啪啦的作響,驅散了夜晚空氣中的寒冷。
火焰上麵架著一隻剝了皮的野雞,烤的脆香流油,是金琉剛剛順手在河邊蘆葦叢裡抓住的。
沈辭睜開眼,眸光淡淡,沒什麼激烈的情緒,看了金琉一眼,坐直了因為寒冷,凍的發麻的身體。
金琉注意到沈辭的動靜,也沒有說話,隻是把烤著的肉,拿下來,掰了一半,遞給了沈辭。
沈辭接過,看了幾眼,肚子空空如也,這時候,他不能拒絕這個食物,若是回去了,他大概連吃的東西都沒有。
沈辭把烤肉吃完,填飽了肚子,才開口道。
“金琉,讓我走吧。”
此一句,像是喟歎,夾雜了許多無可奈何。
金琉正拿著乾枯的樹枝,搗弄火堆,試圖讓火燒的更旺,答非所問道。
“我從離開水月,就一直在跟著你,他待你並非是你跟我說的般好,你騙了我。”
金琉猙獰的麵容,在火光的映襯下,更顯可怖,語氣卻帶著表裡不一的埋怨。
沈辭聞言,笑的慚然。
“關雁樓覆滅了,還能拿什麼回到當初?”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不跟上官霄解釋!”金琉怒其不爭,低吼道,聲音裡是不加掩飾的憤怒。
沈辭看向遠處,“我沒有騙你,他一直待我很好,現在……也算,我與他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金琉看著沈辭逃避問題的樣子,閉眼,竭力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儘量語氣溫和的勸道。
“我們人逃離了水月教,但身體還是被禁錮著,水月教的堇木花毒除了教主無人可解。你彆抓著那個家夥不放,跟我走,我們一起行遍江湖,總能找到壓製的方法,可以嗎?”
沈辭搖了搖頭,“不必了,彆拉我了,金琉,你好不容易逃出來,就該為自己而活,整日跟著我做什麼?”
沈辭根本沒有任何的求生欲,金琉見著這樣的沈辭,心中怒意翻湧。
“你想給上官霄賠命嗎?你死了,關雁樓就能重建還是怎樣?還是說,當初就憑你一個人,能毀了關雁樓?你為什麼不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他?這樣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嗎?沈辭以為是有的。
前半生,沈辭為了他的弟弟沈宣而活,後來,他的弟弟死了。
後半輩子,沈辭想為了上官霄而活,隻要他還要自己,他就可以拖著一副病體殘軀,堅強的活下去。
“金琉,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我於你的救命之恩,你已經還夠了,不欠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