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落雲透過紗曼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麵,直到那艘畫舫離他們好一段距離,這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氣,“幸好沒發現。”轉頭看著氣定神閒的蕭允昭,眉間輕攏,眸帶嗔意,“殿下也太亂來了,若被發現怎麼辦?”
蕭允昭將冷掉了的茶倒進了湖裡,又添了新的,送到宮落雲上手,“即便看見了,你以為她們真敢說?”蕭允昭搖了搖頭,側身在銅盆裡擰了熱乎乎的帕子,擦著她手心的細汗,“百花宴上的事,柳可嫣也脫不了乾係是不是?”
躺在他掌中的手一動,還來不及抽離,便又被握住。蕭允昭眉間打著結,望向她的眸子忍不住帶著幾分惱怒,“你早就知道了?為何不同我說?”
宮落雲眉頭輕擰,脫開了他的手,“可她是柳可嫣,是太傅獨女,太傅於殿下有施教之恩,殿下亦敬重,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從李淺雪的事之後,她便知曉太子對她的心,可也知道他心在朝堂,亦不會肆意妄為,況且她尚未想好要不要應了他,總不能就這麼著以情感相挾?
蕭允昭看著宮落雲,無奈的環住她的肩頭,“你可知,越是這般委曲求全,便越是讓人心疼。”眼皮微垂,眸中的黑霧漸漸聚攏,再也不想壓抑心思,便這樣將她扣入了懷。
曾經對柳可嫣也曾猜測過,當時因著柳太傅也確實存了幾分遮瞞的心思,隻是若要雲兒這般委屈,那幾分心思也消散了。
“雲兒是如何得知?”
宮落雲動了動身子,那樣緊的力道讓她骨頭都痛了。
蕭允昭放鬆了懷抱,叫她舒服的靠在他胸前,“那一日霍長風的婚禮,岑兒拉著我去看熱鬨,偶然聽到假山後柳可嫣與李淺雪的對話,她利用韓安茹對我的嫉妒,利用韓安茹不想被送去給四皇子做妾的心思,讓她們為她做事,自己卻推得乾淨。”
蕭允昭冷冷的勾了唇,如此心思,若真的依著母後的意思讓她入了宮,那豈還有安寧日子?拍了拍宮落雲的肩頭,“雲兒不必想那麼多,剩下的交給孤。”接著便道:“餓了嗎?咱們吃些東西再回去可好?”
宮落雲本想著拒絕,隻是經過方才那一遭,好像還真的有點餓了,遂點了點頭,“是有些餓了。”
蕭允昭笑了笑,替她整理好衣衫,待兩人端端正正的坐好,夏信這才帶著婢女進來將桌上的茶點收拾了,端上了五六個菜,還有羹湯,皆是按著宮落雲的口味所做。
夏日裡雖然胃口不佳,卻也因著這菜甚是合自己的口味而多吃了些。
“吃點魚?”蕭允昭夾了筷魚腹放到宮落雲麵前,還未落盤便見著她輕咬著唇,索性將魚肉放進自己盤子裡,又夾了隻蝦放在她盤中,卻見她仍是一臉為難,隻好又放進了自己盤子。
“都不喜歡吃?”
“也不是······”宮落雲盯著蕭允昭盤子裡的魚和蝦,有些羞窘道:“就是······臣女吃飯不愛弄臟手,這蝦···一般都是婢女剝好了的。”怯怯的看了蕭允昭一眼,尷尬的連稱謂都忘了,“這魚刺不好挑,我······也不愛吃。”
蕭允昭聽得“撲哧”一笑,伺候在一旁的夏信則是聽得滿頭冒汗,這是讓殿下給她剝蝦?挑魚刺?
這、這宮家小姐未免也太大膽了!
立刻上前道:“奴才來······”
“何時用你?”嗓音一冷,夏信立刻低著頭退了下去,偷偷看著蕭允昭淨了手,往自己盤子裡夾了好幾隻蝦,細心的剝著。
不一會兒,宮落雲盯著自己盤子裡剝得乾乾淨淨的蝦仁,和剔乾淨刺得魚肉,滿臉通紅。
“快嘗嘗吧,還是說要孤喂你?”
“不、不用。”立刻加了蝦仁放進口中,隻因她嘴本來就小,那蝦仁卻很是肥嫩,遂將粉腮撐得鼓鼓的。
蕭允昭笑著拿帕子沾了沾她唇邊的糖醋汁,忍不住打趣道:“真是嬌氣。看來以後一日三餐孤是有得忙了。”
宮落雲聞言隻得將頭垂得又低了些,胡亂加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盤中。
透過紗帳灑進畫舫的陽光是柔和的暖色,恰好為她渡上一層淡淡的金粉色,恍若偶然落入凡間的小仙,叫蕭允昭的目光不禁停留在她的側頰上許久。
嫋嫋青煙自水藍釉雙耳香爐中徐徐飄出,帶著極淡的梨花香。
帳幔如水一般攏聚,將床帳隔出一方小小的天地,彌漫著誘人的女兒香。
“咯吱”一聲,門被輕輕推開,屋內仍是靜悄悄的,若薇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小姐、小姐?”
“唔。
“小姐,你醒了麼?”若薇走進了帳子,聽到床帳裡的動靜便靜靜地立在門口,極守規矩的不敢雖有掀動。
“嗯。”宮落雲動了動,隻是身子被男人鎖在懷裡動彈不得,耳邊傳來一聲極清的低歎:“莫要亂動!”便讓她紅透了耳根,卻也因著噴灑在她耳後溫熱的氣息,溫軟的嗓音又不覺帶了幾分撩人,“去打些水來給我洗漱。”
聽到門再次被輕巧的關上,在蕭允昭懷中轉身,粉拳輕輕巧巧的落在他肩上,“殿下怎麼這般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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