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昨夜的事,宮人們人人自危,其他隨駕而來的朝臣家眷們皆謹言慎行,隻是最提心吊膽的仍是承嘉侯府。
韓安茹如今也算是侯府的人,昨日得罪了宮相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讓侯府眾人後怕的是昨日言行屢屢衝撞太子,且昨日那件事背後之人尚且不說,但卻是那蠢婦挑起的頭,霍夫人捶胸頓足整晚,侯爺也是一夜未睡。
“靖兒,你說太子殿下會不會因此記恨上了?”霍夫人扶著抹額,早膳吃了幾口便擱下了。如今侯府中能說得上話的怕是隻有她的靖兒了,若是靖兒的前程被那蠢婦連累,她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
“沒事的,太子若要計較昨日便將咱們留下了。”霍長靖自幼便是太子伴讀,對於蕭允昭的脾性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隻是她不能再留在侯府,怕是之後惹出更大的禍事。一會兒兒子去拜見殿下,看看殿下的意思,母親不必憂心。”
霍夫人點點頭,這才安心了許多。正說話間,霍長風進來請安,霍夫人揉了揉額角,隻覺得頭痛不已。倘若當日他能謹慎些,也不至於惹出這樣大的事。
昨夜蕭允昭倒是睡得極好,因此霍長靖前來拜見時,夏信剛沏好了茶放在他手邊。不過對於霍長靖一大早覲見,他並不意外。
“坐。”蕭允昭唇角噙著一抹淡笑,“一夜未睡?”
“倒不至於,隻是爹娘倒是憂心的整夜未眠。”霍長靖端起手邊的熱茶飲了幾口,“殿下果真好計謀,如此柳太傅離朝,想必四皇子也被皇上厭棄,成不了氣候。”
“嗬,他本就好色貪杯,不足為懼。”蕭允昭眉眼上挑,明明眼前繁花似錦,眸中卻總是透著一股叫人不敢接近的清冷,與這仲夏倒是格外不搭。“即便父皇疼愛他,孤也不許他留在都城。”不為旁的,單單就因著他對他的雲兒起意,又怎能容得下?
“殿下英明。隻是關於那韓安茹,微臣還想請教殿下。”
“那韓安茹是你們侯府的人,問我做甚?自己看著處理便是。”蕭允昭說著壓了一口茶,眉頭緊皺,“這茶沏過頭了,怎能入口。”“啪”的一聲,將碗蓋不輕不重的蓋了上去。
霍長靖看著麵前仍溫熱的茶,這茶味明明很好。斂下了眸子,輕輕道了聲:“是。”
······
晨風襲襲,用過早膳之後,暑氣慢慢的襲來,爬滿了花架的薔薇花卻是開得正盛。
“昨日還要多謝你。”宮落雲坐在花架下,看著李淺雪,微微一笑。
誰又能想到,那日她去選繡線時,李淺雪故意將東西丟下,也隻是為了讓她的婢女傳話。
“宮姑娘不必如此,我是救你,也是救自己。說起來,之前我害你一次,今次也能算是還了吧。”
“這是自然,以後你我二人兩不相欠。”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可你之後怎麼辦?沒了四皇子做靠山,他們又會如何待你?”
李淺雪笑笑,“我自有我的去處,就不打擾宮姑娘了,若讓他人瞧見你我在一起,怕是又生猜疑。”
宮落雲點了點頭,看著韓安茹離開,不禁又在這花架下駐足許久。
這薔薇花開得真美啊!隻是卻也柔弱得經不住任何風雨。
“宮姑娘。”正當宮落雲看著這薔薇花出神時,一道溫聲打破了她的思緒,宮落雲淡笑著福了福身,“霍世子。”
霍長靖側身,隻受了她半禮,“昨日的事實在抱歉,我那弟媳,定會好好料理。”
宮落雲一笑,她雖然惡心韓安茹,對霍家卻無半點憎恨,輕快道:“霍世子似乎總在道歉,著實不必。”
霍長靖被她玩笑似得口吻逗得臉紅,又瞧著滿目的薔薇花糯糯的,更是將佳人襯得風姿綽約,一時間竟難移開眼,“宮、宮姑娘······”
霍長靖喉頭滾了滾,隻感到口乾舌燥,似有滿腔的話想同她講,張了張嘴,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
“······”宮落雲已不是懵懂少女,自然也隻是霍長靖的心思。因此由含琳扶著後退了幾步,待霍長靖焦躁的抬起頭來,隻聽她道:“霍世子心意我已知曉,隻是······我心有所屬,恐不能回應。”
霍長靖一愣,驚愕的看著宮落雲,一腔情意尚未出口便被拒絕,這滋味兒著實是說不出口的難受。“可姑娘尚未認識在下,怎知······”
“世上沒有人再比他更好。抱歉了,霍世子。”宮落雲垂著眼,又後退幾步。
“宮姑娘留步!”霍長靖看著宮落雲想要離開,忍不住開口留道:“姑娘可是因著二弟險些冒犯了姑娘,不願接受我的心意?”
但看著宮落雲搖了搖頭,方才升起的那一點期盼也煙消雲散。胸口好似壓了一塊大石一般,沉重的喘不過氣,“是在下冒犯姑娘了,不該打擾姑娘雅興。”
宮落雲轉身看著霍長靖離開,自是有些內疚。可又能如何呢?
誰讓蕭允昭在她的生命中出現的那樣早,又那樣強勢!不知不覺之間,早已將心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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