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雅嫻看著染得很是嬌嫩的粉色指甲,隻覺得這樣的顏色越發的嬌豔了,與她倒是相稱得很。瞧瞧盛著點心的瓷器,更是光潔明亮不少。就連點著炭盆的寢殿都覺得熱了些。開了小半扇窗子,雖然吹了些冷風,卻覺得暢快許多。
“這麼說沁雲殿的事殿下下了死命不許傳出?”
“是,那邊是這麼說的。但殿下今日走的時候非常生氣,說是太子妃今後再也不會懷殿下的孩子。”
“嗬?很好。”甄雅嫻將一個鼓鼓的荷包扔給了對方,“好好做你的事,日後重賞自是不必少。”
“謝娘娘。”
······
沁雲殿那邊十分安靜,東宮的人都知道太子今日去了沁雲殿,這本是在平常不過了。但蕭允昭並未留在那裡過夜,隻是傳出太子妃風寒加重,需靜養好些日子。
於是便隱隱傳出太子妃要失寵的消息,也不知東宮哪位貴人能博得殿下寵愛,東宮眾人雖麵上沒什麼,私下裡卻悄悄觀察著。
阮窈嬋這邊並不著急,謀害皇嗣,即便太子不想張揚,太子妃也定會失寵,她可不信殿下會對太子妃寵愛到連這樣的事都能輕輕抹過。
撥弄著手中的茶盞,拈起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看著被黑子緊緊包圍的白子,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太子妃白瞎那張臉,沒想到竟是個如此蠢笨的!即便皇子保不住,用這事兒讓殿下憐惜,定能獲得更多寵愛,她倒好,不聲不響的將孩子掉了。
這不活生生將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喚了宮婢進來為梳洗,看著一支一支被放在匣子中的釵環,想來自己的運氣真是好,太子妃的運氣也真是差的離譜。
怎麼宮裡就有這麼一個嘴碎的,將這樣大的事敢同旁人講?恰恰就被她聽見。
若非她故意將殿下引去沁雲殿,太子妃這事兒恐真的能瞞天過海!
抬頭看著鏡中如雲的長發,雞蛋般白皙瑩潤的臉龐,太子妃雖然是傾城顏色,但枕邊無美人,時間長了定會膩。而且,自己並不比太子妃差不是?
又定定的瞧著銅鏡中的自己,阮窈嬋勾起唇,這東宮啊,怕是要變天了。
······
沁雲殿閉門謝客,唯一每日出入的也隻有太醫而已。
因著若微與含琳皆被杖責三十,所以這幾日近身伺候宮落雲的是彆的宮婢。
宮落雲不知道這是不是蕭允昭故意的,故意支開她兩人,好叫旁人盯著她。不過這沁雲殿如今與冷宮無二,孩子也沒了,又有什麼好盯的呢?
“娘娘,今日的藥。”
“擱著吧。”宮落雲靠著軟枕,看了看床頭小幾上的湯藥,並沒有喝的意思。還未收回目光,便見著那宮婢跪了下來,“還請娘娘用藥。”
宮落雲眉間一重,本欲斥責,但想了想,終於端起藥碗喝了個乾淨,“可以跟殿下複命了。”推開了宮婢送上來的果脯,躺了下來,任由她們為自己蓋好被子,掩好床帳。
“太醫說女子流產,如同坐小月子,還請娘娘保重身體。”
宮落雲閉著眼,緩緩開口,“告訴殿下,他沒有要本宮死,本宮便好好活著,做好他的太子妃。”
待屋內的人儘數退去,隻留兩名宮婢守在外間,宮落雲才緩緩睜開了眼。
若微、含琳也不知如何了?三十杖,會不會要了她們的命?
想起那些日子,她們曾不止一次的勸過她告訴蕭允昭,可皆被她拒絕。如今,心中卻很是很後悔。
隻是她不懼蕭允昭自此與她離心,反正,根本就沒在一處過。
但悔的是讓她二人受了牽連,遭了難。
可這些日子,蕭允昭每對她好一分,她的心便軟一分,對他的依賴也就多一分。
若再不做些什麼,隻擔心終有一日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再一次交了出去,若真如此又讓九泉下的爹娘如何自處?
宮落雲不禁撫著自己的小腹,那孩子在這個時候來,就像是上天讓她做些什麼一樣。
好,也不好!
若含琳與若微並未因此事受罰,蕭允昭冷了她也好,恨她折磨她都好,起碼能夠管住自己,不叫自己夜夜陷於對爹娘的虧欠之中。
不叫自己每一晚在麵對爹娘的聲聲質問時,除了無奈的哭泣,再做不了其他。
若今夜爹娘還能入夢,她便可以告訴他們,大可安心,女兒並沒有忘記他們!
······
自打宮落雲嫁進東宮以來,向來頗受太子寵愛,再加上有極少數人知道太子妃便是當初傳聞中被殿下私藏在東宮的佳人,因此以往二人有磕磕磕絆絆的,著實算不上什麼事。
隻是這一次不一樣,殿下似乎是鐵了心要冷落太子妃,竟真的將她關在沁雲殿不管不問。
但太子妃就是太子妃,即便是受了冷落,也無人敢不敬。身邊即使沒有若微含琳伺候,宮婢們也是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隻是對她心不若那二人罷了。
直到流言蜚語漸漸地在東宮傳開:太子妃私自打掉皇嗣,太子妃對太子不貞,所懷的並非天家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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