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殿,一件件衣服都被扔在了殿外,正殿大門緊閉,原本伺候在裡麵的宮人都被趕了出來,蒼白著臉,跪了一地。
蕭允昭來時就見著這樣一幅淩亂景象,殿內隱隱傳來陣陣啜泣。
急忙去稟報的宮婢請了蕭允昭來後,也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怎麼回事?”垂眸匆匆一掃,沉聲問道。
“啟稟殿下,這些是太子妃命人送來的衣裳,聽說姑娘喜歡紅衣,可姑娘見著卻大哭不止,將這些衣服都扔了出來,還將奴婢們都趕了出來,奴婢們實在不知······”跪得離殿門最近的宮婢隻得顫著聲答道。
太子妃賞賜本是好事一樁,且這些衣物精致,早已超過了東宮裡其他娘娘的吃穿用度,卻不知為何惹得姑娘傷心。
蕭允昭眉間一沉,提步上了石階,“箐兒,開門。”裡麵哭聲頓時停了,可門卻仍是不開。再次開口,嗓音卻冷了幾個度,:“開門!”
隻聽著殿內步子磨蹭,門才慢慢被人打開,掃了眼顧箐箐哭得紅通通的眼睛鼻子,嘴邊的苛責隻能咽了回去。
抬手阻止了其他人跟上,淡淡道:“跟孤進來。”
顧箐箐這才不情不願的跟著蕭允昭走了進去。
“怎麼回事?這些衣服不喜歡?”蕭允昭看著一屁股坐在貴妃榻上的顧箐箐,無奈一歎,也懶得同她計較禮數,便坐在了她身邊。
“到底怎麼回事?”
“臣女在雁蕩山的事,太子妃可曾知道?”
蕭允昭心中一滯,才緩緩道:“孤隻同她一人講過,斷不會有彆人知道。”
“果然!”顧箐箐麵上瞬間慘白,眼眸一緊,趴在榻上便哭了起來,“娘娘果然是知道臣女臟了身子,所以才送了這些衣服來敲打!臣女、臣女終其一生都再不配穿正紅色!”
一邊哭著,抓著蕭允昭的衣襟道:“是不是臣女來東宮那日不知禮數,冒犯了太子妃,還是臣女那時在旭晨殿養傷,惹得太子不悅!”
蕭允昭眉間擰了擰,繼而笑道:“孤還當怎麼了?原來隻是這麼回事。箐兒莫要傷心,雲兒亦不是那樣心胸狹窄之人,連孤的側妃她都能善待,何況是你?待孤命人重新為你做衣裳,皆是正紅,可好?”
顧箐箐這才抹掉眼淚,睜大了眼睛,“殿下覺得箐兒配得上正紅?太子妃不會生氣?”
“雲兒生性溫良,待人溫和,怎會生氣?”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孤說過,隻要箐兒身子能好起來,孤願意縱著你。”
“殿下待箐兒真好!”顧箐箐猛地撲進蕭允昭懷中,蕭允昭亦任由她將眼淚鼻涕蹭了自己一身,也不曾責怪。
不一會兒,殿內傳來顧箐箐的嬌笑聲和蕭允昭的低笑,宮外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娘娘,殿下說今日陪顧姑娘用膳,晚些再過來。”
宮落雲點點頭,這張麵孔已經十分熟悉,是蘭芷殿的婢子,“知道了。”
晚膳後不久,蕭允昭就過來了沁雲殿,夾帶了些微的寒意。
一陣過分的甜蜜混在在青竹香中,宮落雲幾不可聞的擰了下眉,“臣妾幫殿下更衣吧。”說著便除去了他的披風和外袍。
蕭允昭勾著唇,將她柔軟的身子抱了個滿懷,隆起的眉間才漸漸舒展。
燈影搖曳之下,兩具相貼的身子印在窗紙上,透著陣陣旖旎。隻是這旖旎之中又摻著幾分風雪。
“以後箐兒的衣服你不用管,孤會叫夏信親自準備。”
宮落雲按住他欲在她腰間撫弄的手,偏著頭,嗓音微冷,“殿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好似沒看見她眸底的寒涼,隻是低頭親了親她的唇,“雲兒沒發現這些日子孤事事都順著她,箐兒已經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她遭了如此大難,能儘快走出來才是最好。”
此話一出,宮落雲即便有理也無法再說什麼,隻得道:“既然如此,殿下不若儘快給顧姑娘一個名分,正正式式的才好,一個姑娘家這樣,像怎麼回事?”
“不急。”蕭允昭淡淡一笑,好似全不在意,抱著宮落雲就往帳中去。
“雲兒,你走神了······”
隔日,夏信聽著蕭允昭吩咐,第一次反問:“顧姑娘這······是否不妥?”
蕭允昭淡淡掃了夏信一眼,目光沉了沉,“她隻是喜歡這顏色,又沒有旁的意思,怎會不妥?”
沒過幾日,蘭芷殿就被賞賜了好些新的衣裙,清一色的皆是正紅。
······
“臣妾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萬福金安。”
每日的請安剛散了不久,宮落雲正坐在湖邊正修剪著一株盆景,卻正好遇見剛離開沁雲殿不久的程雪梅。
“起來吧。”宮落雲看了眼,“程奉儀今日好心情,坐。”
程雪梅微微一笑,便坐了下來,“殿下如今有了新美人兒,臣妾想著太子妃不似往常忙碌,便想著與娘娘說說話,解解悶兒。聽說今日殿下放著一桌子的朝政不管,單獨與顧姑娘去了馬場。好像有幾個要緊的,夏信便隻能親自將折子給殿下送過去。”“單獨”二字被她重重一咬,倒說出些不可為外人道的曖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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