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除了每日的請安,宮落雲很少出降鸞宮。
幸虧在中秋之前,並沒有什麼場合需要帝後同往。除了籌備中秋事宜,宮落雲也不必跟蕭允昭見太多麵。
不過夏信倒是來過降鸞宮幾回,雖是蕭允昭將他派來,但也被宮落雲以身子不爽推拒了。
漸漸地,陪在蕭允昭身邊最多的也就成了顧箐箐。
顧家大公子搶奪敬遠侯府婢子的事也鬨得滿城風雨,雖然是婢女,但這樣的事顧家應受處罰才是,可最終還是以顧家賠了些銀子給敬遠侯府而已。
這樣的結果,無異於護著顧府。
左右那婢子好好的,不過是挨了幾巴掌而已。顧家大公子雖然被敬遠侯世子打傷,但左右是不占理的,因此也就沒敬遠侯府什麼事。
這事兒明麵兒上是顧家欺辱一個女子,實則是皇後和夕妃之間的較量,如此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倒是看得出皇帝對夕妃的偏寵,皇後那邊反而受了冷落。
隻是這樣的事也不會鬨到皇帝麵前,敬遠侯府雖然不忿,也隻得作罷。
也因著此事,顧家在都城更加肆意橫行起來,許多百年世家,雖根基頗深,但見著顧家大多是繞著走。
誰讓顧家出了一個夕妃娘娘,如今盛寵在身,誰也不會上前碰一鼻子灰。
漸漸地,皇後妒忌夕妃得寵的事在都城中傳開,都道皇後無德,容不下嬪妃,前有在東宮時將嬪妃賜死,又有妃子因為得了些寵愛被打入冷宮,如今又因夕妃得寵刻意弄傷夕妃,叫夕妃不能侍寢。
民間倒還好,大家隻會當做磕牙打趣的閒談罷了,今日早朝,卻是屢屢進言皇後德不配位,難當大任。
敬遠侯與永安宮臉上自然黑了下來,當下就反駁道:“皇後自幼秉承書理,如何能做出那些事來?一國之後,豈容你汙蔑!敢信口開河,便將證據呈上,請陛下定奪。”
那人當即反駁:“後宮之事,我等如何拿出證據!”
敬遠侯笑道:“既然是後宮之事,那便是皇上家事,爾等又如何得知?難不成暗中窺探皇上後宮不成?聖上家事,豈容臣子說三道四、隨意插手!單憑幾句子虛烏有的傳言便想定罪,”說著冷眼一掃,目光落在了顧思成的頭上,“還是受了誰的指示?”
“敬遠侯慎言!”自是感受到敬遠侯凝視的目光,顧思成立刻反駁。
“本侯何曾提及顧大人?”敬遠侯冷冷一笑,卻惹得顧思成不悅反駁:“東宮時,陛下的嬪妃被賜死被打入冷宮皆是事實,敬遠侯莫要因為皇後是您的侄女便顧不得這些······”
“夠了!”蕭允昭怒拍龍椅,冷冷一喝,“皇後十五歲便識得朕,她如何心性朕豈能不知?那酒是朕親賜,難不成賜死一個對上不敬的妃子,朕也要問你們的意見!”
帝王之怒,難以承受。
此話一出,朝堂靜默,百官皆跪地不起,隻聽蕭允昭冷冷道:“爾等皆是肱骨眾臣,大禮百年基業,百姓安樂,皆需依靠各位。但若再有人肆意窺探後宮,汙蔑皇後,不管是誰,立下過何等功績,朕定不輕饒!”
前朝之事,很快傳到了後宮。
顧箐箐聽罷,險些將帕子撕爛。本以為他已經足夠寵愛她,可竟還如此維護宮落雲!當下便將一支簪子釘入桌子中。
降鸞宮
“這料子顏色多新鮮,送去給司美人。”
“娘娘也真是的,旁人對娘娘好一分,娘娘就忍不住對人家掏心掏肺。”含琳笑著將料子收起來,遞給一旁的宮婢,“送去給司美人,就說是娘娘特意給她留的。”
宮落雲含笑望了眼含琳,“本宮對你不好?瞧你說的,不過是一匹料子罷了。”
二人正說笑著,卻見若微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奴婢給娘娘請安。”
“這是怎麼了?”宮落雲笑著將茶遞給她,若微也不見外,端起茶就喝了個乾淨。
“娘娘你知道嗎?奴婢聽說今兒早朝有人彈劾您,說您善妒。”若微放下茶碗,粗粗的用帕子沾了兩下嘴,還顧不上喘勻了氣,又道:“可陛下一直護著您呢。說您的性情他最是了解,有那個時間窺探帝王後宮,不如多用些心在百姓身上。”
若微話音剛落,殿內便安靜了下來,除了若微與含琳,旁人皆將目光垂了下去。
“他······真的這麼說?”聽前半句宮落雲不覺得有什麼,這些日子她避著他也實在是太過,隻是後半句卻讓她眉間一緊,眸中緊縮著,似有什麼很是為難一般。
“自然。”若微點點頭,卻惹得宮落雲歎氣一聲,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無助的看向含琳。
含琳卻是向她搖了搖手,小姐的心思她約莫能猜出幾分。若陛下一直對她冷著倒也罷了,但若時不時的對她好,小姐這軟心腸恐怕也難再硬起來,萬一再動心了可怎麼辦?
又是一陣難言的靜默,卻聽得一聲“皇上駕到。”
話音未落,明黃色的身影大步入了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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