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若帆一席話立刻惹得龍顏大怒,蕭允昭眸色無波,帝王威嚴中摻雜著一抹鐵青,沉沉道:“宮愛卿再說一次!”緊握著龍頭扶手的手忍不住又緊了緊,“想好了說。”
宮若帆依舊單膝跪地,拳掌相合,“末將願以所有軍功、官位換皇後出宮!懇請皇上成全!”
說著深深叩首,不待蕭允昭張口,又繼續道:“若皇上應允,末將會帶皇後遠走邊疆,一生一世不再離開邊疆,更不會入都城半步!”
蕭允昭一拍扶手,站在高階之上,一字一頓,“你可知她已經嫁給朕,是一國之後,是朕的妻!”
宮若帆忽而抬頭,直直的與他對視,並無半分懼色。
“可是陛下待皇後並不好!您是皇上,三宮六院並不稀奇,您寵愛夕貴妃,自是無錯,可皇上您不愛她也不敬她······寵妾滅妻,不如,放她自由!”最後幾個字被宮若帆重重的咬了出來,目光如炬,不肯退讓。
蕭允昭冷冷的目光落在宮若帆身上,鼻息之間好似帶了灼灼火焰。
眉間攏起,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逆子!皇家之事豈容你多嘴!”永安公立刻跪在殿前,看著蕭允昭額角青筋直跳,叩首道:“這逆子對陛下並無不敬之意,一時之間口不擇言,還請皇上恕罪。”
一時間,宮家眾人皆跪在殿前,宮若舟還想說著什麼,卻永安公死死拽住手腕,久經沙場的目光本就淩厲,如今更是想將他活剮了一般。
“罷了,鎮北將軍功在社稷,如今隻不過是過分關心皇後罷了。”蕭允昭擺了擺手,麵色平靜,一時間叫人難以猜透心思。
宮家眾人伏地跪謝,蕭允昭隻是看著宮若帆再次挺直的腰杆兒,淡淡道:“鎮北將軍日後可要慎言!”
這一日的早朝並不怎麼愉快,旁的大臣也不敢多言,隻是散朝時顧思成路過宮若舟時,斜斜的看一眼,毫不客氣的哼笑。
“皇上想寵愛誰便寵愛誰,不過隻是區區一個將軍,也敢教訓陛下,這宮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
宮詡晨攔住宮若帆,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靜,“如今夕貴妃受寵,顧氏做大,你還是少生些事。”
宮若帆看著兩位兄長,冷冷哼道:“這就是你們不管雲兒的原因?”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誰知隔日一早宮若帆便跪在宮門口,整整三個日夜水米不進,求皇帝放皇後出宮。
但隻要進了的宮,無論是皇後還是妃嬪,哪有出宮一說?不是在宮中終老,死也是死在宮中。更何況是一國之後?
即便沒了感情,因著皇家顏麵,皇帝也斷不可能叫皇後出宮。
哪怕是死了,唯一的去處也不過是皇陵而已。
因此宮若帆此行硬生生的觸怒了蕭允昭,不僅是因著這樣的行為本就是冒犯天家,更是讓他顏麵掃地!
皇後過得好也罷,不好也罷,這都是皇帝的家事,身為臣子,怎能說上半句?
三天之後,蕭允昭一道聖旨便讓宮若帆滾回邊疆,就連敬遠侯和永安公也被叫去禦書房訓斥了半天。
那一日,蕭允昭的怒火,就連守在禦書房外的宮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打著寒顫。
從禦書房出來的敬遠侯和永安公自然鐵青,緊抿著嘴,眉間的陰鬱是無論如何也消不去。
說話便到了七月,因著太後的生辰在七月十六,因此七月初,皇帝親自去了汴州行宮,替太後慶賀生辰。
皇後幽禁,貴妃臨盆在即,皆無法隨行,所以此次未帶任何嬪妃,也因著如此,腳程倒是快了許多。
待皇帝回宮不久,夕貴妃便發動了,整整一個日夜,終於產下皇長子。
蕭允昭大喜,不僅賞賜了睿語宮,還重重封上了顧思成,一如顧思成所料,一躍成了丞相,多年夙願終於達成。
隻是預料中的皇貴妃之位並未落到顧箐箐的頭上,這讓顧箐箐不免氣結。
不過區區皇貴妃之位,於顧箐箐而言,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裡,隻不過覺得失了麵子罷了。
皇子洗三過後,才允許探望。顧夫人遞了牌子進宮,自然沒有不應允的。
或許是顧夫人勸慰了夕貴妃幾句,顧箐箐對於沒受封皇貴妃一事,再無半點不滿。
······
“今日怎麼如此熱鬨?”
降鸞宮中,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沾染到宮中的半點喜氣。
謝嬤嬤抬頭看了看天兒,沉吟一下,才道:“夕貴妃誕下皇子,今日滿月,皇上大宴群臣。”
宮落雲看著緊閉的宮門一愣,指尖微顫,扯了扯唇角,“怪不得這麼熱鬨呢。”
說著進了寢殿,這些日子,她越來越喜歡作畫。
不僅畫爹爹,畫娘親,畫若微與含琳,還將以前的點點滴滴都畫了下來。
以前在相府時,她們三個嘗一盤點心。
大伯母總說夜裡少吃夜宵,對腸胃不好。
可她們時不時的會在房中偷吃,含琳去廚房煮了東西,三人一起分食,簡單的食物卻吃出了山珍海味般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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