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誌按了下李自深的肩膀,示意他安靜下來,隨後往前走了幾步,笑著道:“蕭天師,您怎麼有空來天師堂了?”
蕭金池聞聽此言,轉過牆麵到了天師堂正屋。
自從師父死後,他就遊曆各方,處理各種各樣的民間怪事,這倒確實是這麼些年第一次回天師堂。
除去玄偃那天絞殺的那位天師,天師堂目前共有五位天師存活於世。
耳房還有三位,都在盤坐調息,天師每次外出處理與厲鬼有關的事後,都會元氣受損,往往都需要回歸天師堂服藥、調息。
而蕭金池與他們暴力剿滅厲鬼的處理方式不同,他更偏向於祛除鬼的鬼氣,送他們入輪回,所以相應的也就不常損耗元氣。
“李天師。”蕭金池麵色淡淡的點了下頭,道:“不知令郎方才有何事?這般急躁。”
李存誌嗬嗬一笑,回道:“沒事,犬子無禮,讓蕭天師見笑了。”
李自深卻不是個有腦子的,聽見他們在閒聊,聽起來也沒有針鋒相對的感覺,就認為蕭金池同他爹關係不錯。
他這時候根本就忘記他爹跟他講過有位天師不能惹,而那位天師……就姓蕭。
他頓時又有了底氣,嚷嚷起來,“爹,蕭叔叔,南郊小石村出了個玄術大師,那人道貌岸然,老是欺負我,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提到南郊小石村,蕭金池倒是有些印象,六、七年前,他在外遊曆處理鬼禍時,曾在那裡遇到過一位少年,那人命格奇特,是個成為天師的好料子。
蕭金池原本也想收個徒弟繼承自己的衣缽,覺得那位小少年合適,就教了他一些玄術和法訣,以及一些祛除鬼氣的方法。
但後來那位少年因為家裡不同意,沒能跟他一起走。
“你提到的那位玄術大師,可是叫作孫不平?”蕭金池淡淡發問。
“對,就是他,他看我不順眼,總是排擠我!”李自深像是才反應過來,疑惑的問他,“蕭叔叔怎麼認識他的?”
蕭金池心中了然,看來孫不平最後還是走上了玄術這條路,不過他教出來的人處理鬼禍的方法,肯定和他有些相似,那就無怪乎李自深會討厭他了。
他看中的弟子,人品自是沒問題的,斷然不會做出公然排擠他人的事情,李自深本人傳承李存誌的為人處事方法,當然不會討孫不平的喜歡了。
玄偃在香袋裡感受到屬於自己的命數氣息,整個人都狂躁起來,蕭金池的手一直附在香袋上,就怕他忽然飄出來。
畢竟這裡可是天師堂,屋裡多位天師、外麵許多玄術大師坐鎮,蕭金池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逃出去,卻無法保證二人毫發無損。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阿偃絕不能受傷。
“李天師,我同你有些舊怨,或許你不自知,但我仍記著,借一步說話吧。”蕭金池平淡的說。
李存誌以為蕭金池說的是他師父那件事,當年他師父並未壽終正寢,而是在病重時遭人毒手。
蕭金池首要懷疑對象就是李存誌,隻不過苦於沒有證據,而師父又給他留了“勿要追本溯源”的字條,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是要找李存誌算賬的。
李存誌深吸一口氣,語氣頗為疲憊,“抱歉,蕭暮那件事放不下的不隻是你,待我為犬子處理完此事,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蕭金池看著李存誌蒼老卻又溫柔的臉,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前他看見這樣的李存誌總會覺得他是個道貌岸然之徒。
可這次卻由衷覺得某些事情可能另有隱情,但他卻不信李存誌真的什麼也沒做,畢竟無風不起浪。
“深兒,走,我去會會你說的那位玄術大師。”李存誌走到李自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蕭金池跟上。
李存誌無奈的回頭,剛要問,蕭金池就先一步開口,“李天師,孫不平是我徒兒,可否讓我一同去,看看我徒弟到底是怎麼與令郎結怨的。”
李存誌渾身一僵,他頓住腳步,然後抬手衝李自深擺擺手:“深兒,這件事為父就不管了,你全當曆練吧。”
李自深剛要怒而反駁,李存誌又說:“深兒。”這次語氣重了些。
李自深“哼”了一聲,最後甩手出去了。
蕭金池口袋裡的玄偃頃刻飄出來跟了上去。
李存誌麵色一變,蕭金池看了他一眼,最後衝黑霧說:“阿偃,暫且留他一條命。”
玄偃沒停,像是沒聽見。
李存誌臉色刷白,他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蕭金池靜靜的看著他,問:“我師父……”
李存誌歎息一聲,最後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顫抖,把事情原委細細告訴了蕭金池。
原來,李存誌和蕭金池的師父蕭暮原本是師出同門,蕭金池還應該管李存誌叫一聲師叔。
李存誌從小就好麵子,什麼都要跟人比,連師兄蕭暮也逃脫不了被他暗暗較勁,但李存誌知道,師兄一直都在讓著他,所以總是藏拙而事事都讓他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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