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產婦醫院的路上,李聖龍對白不藝說道:
“其實有時候想想,也挺後悔的,那些領導找你談話的內容我看到了,你爺爺、你乾媽,也就是陳佳美,我……”
李聖龍哽咽著,心中的洪水不知為何此時方才泛濫。
“還有你爹,我們多年的老友,如果當年我不走的話,是不是那個山洞裡就能多一個人?還有那林中,我和你爹聯手,是不是……”
關祺沒有說話,低頭看時,白不藝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大大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情緒,但隻有她自己知道,此時的她內心裡似乎有一個地方正在瘋狂的攪動,疼的其喘不過氣來。
“我對不起你們,那些年和你們在一起,互相扶持,沒有彼此怎麼可能活得下來?可我走了,你爹留我!留啊留啊!最後我還是走了。”
軍人不在部隊裡時,也是個有著社會關係的普通人,是個丈夫,是朋友的兄弟,也是孩子的父輩。
此時的李聖龍,哭得不能自已,不斷地向著白不藝道歉。
“可是啊,可是……有些事情,我得去做,我做不完,你們這一代人要繼續做,原諒我,我總歸是要在你們頂上來之前,做完我該做的。”
軍車抵達婦產醫院,李聖龍擦乾眼淚,關祺拉著白不藝在一旁等著其調整好狀態。
“是啊,調整一下,嫂子看到了擔心。”
“是呢,不能在婆娘麵前掉眼淚。”
“哈哈,你也是大男子主義得很,當年平安他爹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有什麼傷心事都很鎮定,隻在我麵前才……而你,是反過來了。”
入了易秋菊所在的房間,門口守著的護士見其是軍人,隻是叮囑其小聲點,便放三人進去了。
易秋菊此時躺在床上,即將臨盆的她看起來有些憔悴,唇色都很淡。
“嘿,秋菊,是我!”
易秋菊睜開眼睛,看到李聖龍時,眼中瞬間放出了光芒,雙手撐著就要起來。
“老公!”
“喲喲喲!彆起了!彆傷到腰杆!躺著挺好的,我給你墊一下枕頭。”
兩人互相看著,像是剛認識的少男少女一般,眼睛裡滿是愛意。
李聖龍轉頭一瞥,卻見床頭櫃上放了些軍隊裡的熟食和營養品。
“你團長派人先來慰問過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哦,團長也是細心,你還好嗎?什麼時候臨盆?”
“我呀,也是高齡產婦了,而且又是兩個,到時候估計是剖腹產了,醫生說了,估計也就是下周了。”
李聖龍聞言,有些傷感道:
“辛苦你了,這個年紀還要受這種罪。”
易秋菊不解其意,甜蜜地搖搖頭道:
“不!他們是禮物!”
看著撫摸著自己肚子的易秋菊,李聖龍心情很是複雜,過了很久才對其說道:
“我可能沒辦法等你生完了,大軍三日開拔,我要去打仗了。”
易秋菊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眼睛眨了眨,眉頭也動了幾動,眼淚似乎很快就要下來了,但幾秒鐘後卻是笑容滿麵地對李聖龍道:
“沒事兒,小事情!沒有什麼比國家的事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