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娜的戰術靴碾碎一塊焦黑的喪屍頭骨,碎骨渣子滲進鞋底紋路時,第一波屍潮正從核電站外的地麵裂縫裡湧出來,那些灰綠色的軀體像被捅破蜂巢的毒蜂。
“三點鐘方向!密集陣型!壓製!”
她的戰術手電掃過喪屍群,光束裡飛舞的不是塵埃,是腐肉碎屑,手裡的步槍掃射之間,為首的幾隻喪屍被擊倒。
魯魯的重機槍轟鳴,槍管下方的彈鏈盒像被激怒的毒蛇,瘋狂吞吐著黃銅彈殼。
郝平安被後坐力震得肩膀發麻,手中的突擊步槍卻本能地對準喪屍眉心這是白不藝昨晚在軍車上用刀刻在他槍托上的死命令:“打頭,記得打頭。”
第一排喪屍的腦袋像熟透的西瓜爆開時,後排的同類踩著腦漿繼續衝鋒。郝平安看見一隻女喪屍,肚子被子彈打穿卻仍拖著半截腸子往前衝,後方一隻喪屍擁擠踩住了腸頭,一番用力便拽了老長。
直到這個時候,郝平安才真正感覺到喪屍的巨大壓迫感,眼前的屍潮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向著自己壓來。
“郝平安,打起精神來!往後退幾步!”
姐弟倆肩並肩移動,一邊射擊,一邊緩慢向前,前方喪屍屍體已經堆到膝蓋,踩上去像踩進發臭的沼澤,腐液順著戰術靴的縫隙滲進去,黏糊糊的貼著腳踝。
“火箭筒!打左側!”
艾麗絲娜的命令被爆炸聲撕碎。一個抱著rpg的士兵單膝跪地,火箭彈拖著尾焰鑽進防護殼的缺口,悶響過後,地上的混凝土碎塊混著喪屍殘肢如暴雨般砸下來。
“所有攻擊避開核心區!重複,避開核心區!”
郝平安注意到,所有喪屍的移動軌跡都圍繞著那座被金屬殼包裹的反應堆,似乎是故意令士兵們不敢放開手腳。
逼仄的戰場上,喪屍反複衝擊,士兵們依靠輕武器的火力依舊與其打了個相持,但白不藝能感受到自己部下有些吃力。
“是……是無體!注意!”
眼見眼前血肉彌漫,艾麗絲娜撕心裂肺地大喊著,子彈打在無體上卻隻短暫出現一個個冒煙的洞。
血肉甩動觸手之間,當場將兩個士兵掃成血霧,郝平安低頭躲避,將將避過。
“過來!快躲!”
白不藝突然拽住他的戰術背帶,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噴火兵!上去!燒啊!”
十來個身背噴火器的士兵上前,火舌對著那些觸手,瘋狂噴射,不經意間,一根粗壯的觸手擊斷了一個士兵背上的火罐和管子的連接處,瞬間大火四起,士兵被火焰吞噬,在地上滾動著哀嚎。
“救人!救人啊!”
郝平安見了,掙脫白不藝的束縛,搶過戰友手中的鉤鐮,上前勾住起火的士兵,向後拖拽,但眼前突然砂石炸起,等到其將士兵拖回時,對方身上火焰沒熄,雙腿也已經不見。
“我操!他媽的!”
郝平安怒罵著,白不藝一邊指揮兩個士兵去搶人,一邊將激動的郝平安按住。
士兵身上的火熄滅之後,人也隻剩下一口氣了,醫護兵剛把其抬上擔架,就已經疼到昏厥了過去。
而戰鬥還在繼續,斷手斷腳的士兵不斷地被醫護兵向後抬,噴火兵形成了一堵火牆,徐徐推進,屍潮則被密集的彈雨壓製,一時不得前進,白不藝見眼前的屍堆已經老高,於是命令迫擊炮幾炮下去,炸開了一朵朵綠色與黑色交織的血霧,為士兵的推進清掃道路。
“無體又上來了!”
魯魯的重機槍凶猛射擊,卻看見三處無體從屍堆裡鑽出來。這些玩意兒裂開成喇叭狀,裡麵翻湧的不是內臟,是蠕動的觸手。其中兩隻的觸手快速彈出,卷住一個士兵的腰,瞬間將人扯成兩段,腸子像爛繩子般甩在郝平安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