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完村民,大人大笑,這種笑中帶著的,卻是雖有慈悲卻無濟於事的悲傷。
“末世中一蚍蜉,水麵上翻了兩個跟頭,攪動了些水花,便以為自己是真神仙了?你能殺光這世間所有的妖魔嗎?”
問完自己這個問題,道人也知道自己力量有限,而人間疾苦,自己能做得很少,於是也多了些心灰意冷,乘船遠去了,隻留下被自己放火燒了三天三夜的村莊和山,也不知住了多少孤魂野鬼……
道人經過幾日順流,中途依舊下了一場雨,道人也不避雨,而是在雨中悲憫地閉上了雙眼。
四水山的風光很是絕妙,但當道人第一次踩著棧道上到了山頂之時,那股子悲涼的心情卻依舊未有消除。
好山好水……好孤寂。
從苗村離開時,收了一張漁網,道人吃光了存糧,便去水中打魚,一網下去,得了黑魚數條,道人終於又笑了,怒罵道:
“孽障!不肖子孫!快來入我腹中!早脫罪惡!”
重新開始生活的道人先是利用自己的理工知識,下山找了些材料,解決了水淨化問題,隨後找了些木料,用劍重新刻了三清像,又下山去城裡的美術用具店搞了些顏料上山粉飾了一番,當然,路上沒少殺喪屍。
“祖師爺啊,弟子手藝不精,法相有些不完美,不過這裡的山水很好,也夠您三位逍遙自在的了!”
後來的道人不斷收集可用的材料,慢慢地竟然把生活過出了不差的質量,有吃有喝,還異常愜意。
道人又開始了打坐修行,在那些混沌的思維裡,他仿佛真的悟到了什麼,但很多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能斬儘妖魔鬼怪的,當然是那生生不息的人民,日積月累,哪怕人民如蚍蜉,卻也是不懼滄海桑田。”
能說明的道理說給自己聽後,道人心態變好了,說自己也算是一隻強壯的蚍蜉,要多乾點活兒。
於是道人時不時就下山,或設計各種陷阱,或利用自己超人的身手伏擊,屠戮偷襲喪屍無數,一度引來了屍潮圍山,但麵對不可見底的湖水,卻也毫無辦法。
有時候他會走出很遠,看一看這世間的變化,他注意到植物的改變和喪屍的進化,慢慢地,他發現喪屍越來越難殺了。
他十分慶幸自己選擇了四水山,因為說來奇怪,其他地方的植物變化極快,但很多年過去,四水山上卻依舊如常,湖裡的魚也依舊可以食用。
到了某個時間段,道人發現南境的活人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少,有一次遠行至北邊的大森林中時,他注意到有捕殺人類為食的敗類。
這一天,他便在林中遇到了。
“嘿!放下武器!”
道人為了防範喪屍,手裡拿寶劍,冷不丁撞上三人正在林中分解屍體,其中一人見了他,手拿步槍相對。
“無量天尊,兄弟不要緊張,我隻是路過。”
拿槍那人上前,仔細看了看道人,摩托車頭盔裡,是一張白胡子臉。
“路過?把武器丟了,跟我們走。”
道人斜眼一看,另外兩人身上沒槍,手裡拿著分屍的短刀,兩把長刀插在一旁的土裡,於是便穩定了心神。
“施主,我是個道人,誤入你們的領地實屬無奈,千萬不要開槍!喪屍就在附近。”
“那你把劍丟了!”
另外兩人也站起身來,道人連忙雙手作揖,鞠了一躬。
“好好好!馬上放下,打擾三位大爺了。”
“嘿嘿!這老家夥還挺有禮貌!”
雙手作揖之時,劍尖朝著地下,拿槍那人不知道道人本事高強,見了如此謙卑的動作便放鬆了。
哪知道就在其笑著靠近之時,道人雙手握劍,一劍就紮在了那人腳背上。
“我去!”
這人吃痛間,道人力大,單手握住槍,一腳就把對方踹飛了,奪過槍來。
“我去!你好陰啊!”
另外兩人要幫忙,被道人一劍震飛了其中一人的刀,一個高鞭腿踢在下巴抽暈了過去,再一個掃堂腿攻另一人,這人躲過,剛要掄刀來砍,道人手裡一把土就揚在了對方臉上。
“媽的!好陰險!”
話沒說完,道人一個勾拳,打翻了白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原本拿槍那人看著道人慢慢逼近,忍著痛輕聲罵道:
“你不是道士嗎?鞠躬下陰招,掃堂腿抓泥巴,下三濫的手段!”
道人眼睛一眯道:
“孽障!你們殺人吃肉就正大光明了?”
“我們是汙穢的人,你不是,我輸得不服氣。”
“哼!隻要能贏就行,貧道可以壞,但絕對不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