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三個堪稱奇葩的故事,學生中終於有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一外國留學生恭敬地問道:
“白老師,您對未來是怎麼看的?”
“哦,喂奶啊?喂奶是母親對娃娃正常的養育行為,我們不應該討論這個事情。”
“……”
“白老師,我的意思是?未來世界的發展和進程,還有我們到底應該朝著什麼方向努力,來改變這個世界。”
白不藝聞言笑了,終於換了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對所有的學生告誡道:
“學術當腳踏實地,切記避免假大空,我這幾十年的心血,可謂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謹慎,對於諸位的問題,我知道你們今天來到這裡,是看我要死了,想知道一些重要的情報,我很想告訴你們,但很多事情,我已經說了無數遍了,有些事情,我也沒辦法明確地告知大家,我隻有一句話,研究問題需要細微,解決問題需要整體,這就是我要說的。”
學生聽完無不左右相望,白不藝的話語,似乎說了很多,但好像又什麼都沒有說。
“散了吧,我和我的親人說說話。”
學生們漸漸散去,有些人在門外沒走,他們相信白不藝一定是隱瞞了什麼,她一定知道什麼,隻願意說給自己的晚輩聽。
“複明,美麗。”
“嗯?”
“我的弟弟李鎮噩,也快九十歲了,那些年他在外麵征戰,我很擔心他的安危,如今都這把年歲了,喊他回到京城吧,龍江邊上待著,我總放心不下。”
李複明回複道:
“爺爺說了,他之所以待在龍江北岸,其實就是在守護京城,守護你。”
“哦?那是我這個姐姐不懂事了,偏勞弟弟了。”
白不藝摸了摸郝美麗的臉龐,到了這一代人,依舊有著混血的特點,這姑娘十足的美麗。
“你爺爺戰死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說起來,當年是我帶著你爺爺奶奶發起衝鋒的,這是我一生中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那一戰之後,我自己一個人活下來了,但我的心靈也好像是死在了那座山上。”
“姑奶奶彆說這些,這麼多年下來,總歸是可以放下了。”
“哦,是啊,兩個孩子啊,你們……相信一個東西嗎?那就是宿命。”
“我們相信你,相信我們的國家。”
“是嗎?那真好啊,但我想說,我慢慢地相信了一些事情,人來到這個世界,每一個人其實帶著各自的任務,活著,就是一個完成任務的過程,我的宿命也許就是幫大家走到這一步,現在……我走不動了。”
兩人沒有說話,白不藝暗自神傷。
“唉,這時間如何就過得如此之快呢?感覺好多事情還沒有好好地做,好多人還沒有好好地擁抱過,就白了頭,軟了身子。
有些事情醒來,就感覺自己還是一二十歲的小姑娘,哪天夜晚雷聲,我似乎看見自己拿起槍就站起,朝著閃電和雷鳴的方向就衝去,好一頓廝殺!大戰了三天三夜,將喪屍堆成京觀,然後回來繼續睡大覺,吃到飽了,又繼續衝……
可最後真實地醒來後,不行了,老了!走幾步路就頭暈腳軟,那還能衝得動呢?回不去咯!”
兩個晚輩聽了,也都很是感歎,不由得握住了白不藝的手。
白不藝所身處的時代,是極度殘酷的時代,作為軍人身份熟悉的那些人,田中尉與艾麗絲娜終老京城,馬驍病痛中含恨老死,同齡人戰死無數,與喪屍大規模的戰爭持續到了災變七十三年才慢慢緩和下來,人類似乎又開始掌握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