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蘭陵島的飛機上,田艾力心想:
“這麼說來的話,這一次蘭陵島救援其實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打聽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麼是不是說?不為了這件事情的話,海外的人民就不會去救?”
想到這個問題,他急速地搖了搖頭,自認為國家不會置自己的國民不顧。
災變元年之時,東國軍隊一邊與喪屍作戰,一邊還抽出了很多力量全世界撤僑,自己的先人就參加過這樣的行動。
可後來南境多年沒有救助,這也是事實。
為了救那寥寥幾個不知道躲在何處的人賭上成百上千軍人的性命,這件事情從功利和實用的角度來講確實是不值得的。
無論是多麼高尚和偉大的理由,要求他人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死,這都是很不體麵的要求,自己的決定需要自己負責。
其實在出發之前,郝盛世便對自己說了幾句話。
“小田,在做任何決定之前,要先考慮自己和部下的性命。”
“郝哥,這話你們說給自己聽可以,但對於我們這些軍人,職責就是保護百姓的,性命……”
“不不不!你們的命也是命,去救已經是仁至義儘了,不可賭上自己的一切。”
田艾力當時心裡有些不忿,於是很激動地對郝盛世說:
“我知道,這個世界與災變前已經不一樣了,我們不是一塵不染的聖母天使,歲月吸進了太多灰塵,看過了太多拚儘全力卻也無能為力了,可這並不妨礙我們繼續為人民犧牲,隻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沒那麼差吧?”
“這不是一回事。”
“額?”
郝盛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世界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了,人在這個世界遇到災難後便很難說是人,也許就如災變前病餓在街頭的貓狗一般,無論多麼心善的人,救不了全部,你們是軍人,確實是需要做點什麼,但慈悲不可決然,仁義需要限度,你們活著,未來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你們死在異國他鄉,便隻是雪地裡的一團火,連屍骨都沒有,身後多麼光榮?但價值的實現卻太過短暫了。”
田艾力在飛機上還在念叨著這句話。
“慈悲不可決然,仁義需要限度。”
需要賭上一切的慈悲,是枷鎖。
……
“已經接近米卡國航母。”
“打信號,讓我們停靠。”
甲板上的米卡國士兵打著旗語,飛機緩慢降落,甲板上,打著紅十字標識的羅刹國飛機早已停靠在了一邊。
“嘿,東國人,規矩你們懂吧?”
“哦,自然是知道,不過現在戰局什麼樣了?”
與前來對接的米卡國軍官話還沒有說兩句,數發導彈便劃過了天空,徑直朝著北邊飛去。
米卡國軍官抬頭看了看,似乎是在判斷著什麼,隨後搖搖頭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