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蕊坐在頭等艙的座位上,透過飛機舷窗,看著下方的都市漸漸變得清晰。隨著航班緩緩接近這座城市,她的心情越發複雜,既有回歸的激動,又有難掩的忐忑。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活著歸來,這份慶幸中夾雜著尷尬與不安——畢竟,曾經輝煌無比的“第三金融集團”如今早已支離破碎,曾經親密無間的夥伴們,有的離開了人世,有的各自奔前程,那支擁有兩百人的精銳團隊,現如今存活下來的不到二十人。
時間,真是無情的劊子手,它能夠輕易地消磨掉一切:性格可以改變,理想或許幻滅,曾經的豪情壯誌也可能消散於風中。當最信任的夥伴離去時拋出質疑:“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追求高楊描繪的美好未來,但那終究是他個人的夢,並非屬於我們的。”她無力辯駁,心中暗自承認,這些話並非毫無道理。
難道,真的要選擇背叛?
忠誠,曾是葉曦蕊引以為傲的標誌,自認為在這九大軍團長中,無人能及她的忠心。但這份忠誠裡不含私情,亦無愛戀,僅是純粹的職業素養。
漫長時間裡的流離漂泊,使她意外發現那個自己最不信任的同僚,迪恩,似乎並未有多大變化。他是除她之外最早回到這座城市的。
短暫的交鋒讓她意識到,在自我感覺最為忠心的時刻,卻有另一個人,看似最不被看好的那一個,從未改變,仍舊守候在這裡。這難道不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嗎?
歲月流轉,那些共患難的戰友,究竟還有多少願意繼續相信高楊的理想?能在召喚之下返回的,究竟能有多少?葉曦蕊的預期悲觀卻務實:恐怕除了自己和迪恩,便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吧?
“葉小姐,我們已抵達目的地。”
隨著機長溫柔的提示,飛機緩緩降落在跑道上。葉曦蕊微微睜開雙眼,目光停留在身旁中年的男子身上。這人曾是普通的都市白領,而後因加入高楊創建的公司,晉升至高位,成為半資深級彆的高層。
在旁人看來,這樣的位置令人稱羨;但對於某些巨頭而言,他們不過是在最基礎的層級,像是龐大商業帝國的基石。高楊麾下的遠征隊中,半資深級彆的管理層占據絕大多數,而真正的頂層人物,卻寥寥無幾。
“阿德,我們要回家了。”
“是的,葉小姐。”
“你,害怕了嗎?”
“為何要怕呢?”男子一愣,隨即展露一抹淺笑。“我做夢都想回來看看,我們離開了太久太久,久到我竟已模糊記憶中的家鄉模樣。”
“我亦是如此,東方明珠的模樣如何?不知道現在是誰主政,依舊是趙董事長,還是高先生?”葉曦蕊輕歎一口氣,她離彆之時,正逢中國房地產行業風雲變幻,趙董事長的領導力每況愈下,不少虎視眈眈之人躍躍欲試。
倘若高楊不曾猶豫退避,此刻他或許已是行業的領袖,然而根據她對高楊的了解,那種繁重的束縛,絕非他的選擇。在見證了世界廣闊後,高楊早已超脫了那份拘束,對於他而言,“掌門人”的稱號,不過是束縛和負擔罷了。
飛機緩緩滑向停機坪,停穩後艙門開啟,陽光傾瀉而入,帶著幾分暖意,讓久居異國的旅者倍感親切。這時,機場調度員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尊敬的葉小姐,通道已經開放,您準備啟程前往城市嗎?”
“準備啟程。”阿德回答道。葉曦蕊望了一眼副官,再轉向艙內,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眼中閃爍著堅定和期許。他們是經過生死磨礪後仍堅守信念的核心成員,是高楊早期的擁躉者,等待她的指令。
葉曦蕊站起身來,目光凝重:“通知所有人準備登車,前往市區!”
話畢,她打開了全體人員的通信頻道:“親愛的同仁們,我是你們的指揮官葉曦蕊!”
葉曦蕊的聲音如同春日暖陽,滲透進每一位成員的心扉。忙碌與休憩間,所有人的動作戛然而止,全神貫注聆聽這位領導人的聲音。
“感謝你們的不離不棄,也感謝你們願意追隨我這個不算最能乾的指揮官,我曾承諾給許多人實現願望,但實際卻讓眾人失望!”
“我們來自不同行業,有著不同的身份和過往,我很榮幸能成為大家的指揮官,帶領諸位一路同行!”
“我曾保證將為每位失意者提供施展才華的舞台,卻未曾兌現承諾,我們遭受各方勢力排擠追擊,顛沛流離,如同過街老鼠,甚至沒有一方安穩立足之地!”
“然而,我從不曾後悔。比起無所作為地枯萎在陰暗的角落,我更寧願留下證明存在痕跡的輝煌事跡,哪怕最終粉身碎骨,我們做到了,在這個行業中,何人不知‘天狼星團隊’?!”
“我們與諸多對手爭鋒相對,甚至曾迷失了初衷,但此刻,前方有一片淨土願接納我們,這裡將會是我們的港灣!”
“未來的日子,我們將繼續並肩作戰,但這次,不再為了利益的爭奪,亦非因仇恨的牽絆。”
說到這裡,葉曦蕊頓了頓,思緒湧現卻又難以言表。
“同誌們,我們回家。”她收住話題,選擇簡短的話語來終結這段發言。
“登車倒計時,321出發!”
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車隊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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