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劉叔早早起床準備迎客。
段容殊昨晚將鋪墊加厚,床幔也換成遮光的,現在還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
劉叔對此表示:主子年紀還小,睡懶覺身體好。
到了該吃早飯時,段容殊才被劉叔叫起梳洗,“主子可以起床了,舅老爺這會兒估摸著馬上就可以進城了。”
段容殊睡眼惺忪,強支棱起來。
段容殊吃過早餐便在門口等著,過了好久遙遙看著一大群人,後麵好像還有一大坨什麼東西用車拉著?等到馬車離著還有十幾米,裡麵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出來了,個子高大,年齡差不多三四十歲,神采奕奕,看著放蕩不羈的大步邁來,正是小舅榮毅。
“阿舅。”段容殊迎上前。
聽說段容殊一早就等在門口,榮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把將其抱住,寬厚的大掌輕輕拍著,人卻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滴寶啊!想死舅舅了。”
段容殊頓時手足無措,猛男落淚,恐怖如斯。
靠近了這下才看清了車上拉的是什麼大坨東西,眼見著那府裡前去迎接的小廝拽著牽繩使勁往下拉,但卻屹然不動的,一頭倔牛。
“這是阿舅半路上給你帶的奶牛,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奶糕了,要不是托著它,昨天就能趕在城禁前進城了,現在你還……。”榮毅還在抽噎。段容殊趕緊拍著他輕哄,“我現在還喜歡,謝謝阿舅。”
段容殊牽著榮毅走進主廳,喚人端來熱水替他擦洗鼻涕眼淚。
“是阿舅太激動了,阿舅……”還以為心愛的外甥真的不在乎舅舅了,榮毅看著替自己輕柔擦洗的外甥,“看你又瘦了。”小寶還是愛阿舅的。
“阿舅不用擔心,我隻是吃不胖。”段容殊又補充道:“我有好好吃飯。”
段容殊吃過午飯,拉著榮毅在花園散步消食,被阿舅不停夾菜,一不小心吃撐了。
劉叔端來酸梅湯,“開開”胃。
兩人排排坐在走廊長凳上,一人端一碗。段容殊發出疑問,“阿舅,您說酸梅湯開胃,會不會越喝越餓。”
“阿舅不知道欸,要不試試?”
“嗯,實踐出真知。”
兩人一口悶,還想續杯時被劉叔收走碗,一人塞一顆從府醫那討來的消食丸,“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也不怕撐壞了。”
吃過飯沒多久,段容殊身子撐不住了,告彆榮毅回去困午覺。
榮毅仍舊精神十足,和劉叔聊天,“容殊馬上及冠了,可有看上的世家小姐?彩禮管夠。”
“主子彆說小姐了,就是少爺也沒看關注過誰,平日裡孤孤單單的,不像個真人,又體弱多病,彆提多可憐了,前兩日吹了風,發了三天熱。舅老爺這次可得多陪主子些日子,他雖然不說,其實心裡是想的。”
段容殊一覺醒來,他倆還在講,而且越講越激動。段容殊遠遠看著,沒上前打擾,轉頭去廚房教廚子用牛乳煮奶茶。
用水加鐵觀音煮開,再加適量紅糖,然後再加入牛乳煮。段容殊轉了兩圈也沒看見白砂糖,白砂糖在唐宋時期就有記載了,看來現下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原主平日不愛出門,也沒有多少記憶,看來有空得出個門逛逛街。
段容殊端著碗剛出鍋的奶茶,淺嘗一口,還行,要是有珍珠就更好了。
榮毅和劉叔講的口乾舌燥,忽然鼻頭一動,聞到股香甜的味道。一起看向小桃端著的幾碗奶茶,段容殊在後麵慢悠悠跟著,“阿舅,劉叔,嘗嘗我剛剛煮的奶茶。”
幾人在園中吹著春風,喝著奶茶,奶茶醇厚香甜,榮毅喝得很是開心,“還是容殊聰慧,這奶茶聞著香,喝著也香,阿舅以後都舍不得走了。”
“阿舅想住多長時間就住多長時間,阿舅要實在是舍不得,走時把我帶上,隻要阿舅不嫌我煩,我日日都給阿舅煮奶茶喝。”
“阿舅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嫌你煩,你外祖父也想你得很,還有不過兩個月你便及冠,他到時也想來觀禮。”
“那到時還要麻煩外祖父替我取個字。”
“不麻煩,不麻煩,他嫌麻煩我來。”榮毅高興著連忙答應,恨不得現在就給親爹傳信去。
……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寧靜的,段容殊滿足的享受著此刻的溫馨。
晚上臨睡前,段容殊拿著從小桃那要來的針線趴在床上,伸手往被褥底下掏出藏起來的詔書。想著上一世給弟弟妹妹縫補衣裳時學的針法,把詔書縫在官袍袖子裡側。
老皇帝快不行了。段容殊平躺在床上,約過子時,duang~,宮裡傳來了喪鐘聲,足足二十七聲,足以讓京城內一些人一夜無眠。
段容殊合上眼,明日怕是不太平。
第二日清晨,還沒等劉叔敲門,段容殊便醒來。
劉叔給段容殊整理官袍,裡麵又多了件白衣。
段容殊喝了碗牛乳,吃了兩個雞蛋,這時才開了口,“我出門後,任何人不準進大門,特彆是找你和阿舅的,有人闖進來就躲進我的書房,牆上的畫後有間密室,一有不對勁就躲進去,要是天黑了我還沒回來,你就和阿舅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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