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今日早朝,不出意料幾個朝臣向趙淮求情,言戶部尚書為官儘職,殫精竭慮,縱有過錯,不該如此懲治,奏請饒恕,從輕處罰。
趙淮高坐金鑾殿上,劍眉星目,雙眼像刀劍般染了寒意,底下眾大臣瑟瑟發抖,卻再無一人敢上前求情。
幾個同黨但凡求情的,一個好下場的都沒有,起先還有人想撞柱,效仿先賢,以求死諫。
正當瞎著眼往柱子上撞的時候,趙淮大手一揮,去吧!誰都不準攔著。
當時愣是把那個諫臣搞蒙了,眼淚鼻涕下到一半,似乎是沒搞明白趙淮是在說什麼,幾個拉著的也鬆了手。
“李大人不是要效仿先賢嘛?繼續啊!”趙淮麵上帶笑,但是眼中沒有絲毫笑意,都是殺意,像那隨時要命的捕獵者,伺機給人致命一擊。
大臣也並非對戶部尚書有多大情誼,一是兔死狐悲,二是想要試探新帝的底線。
這時李大人麵子上也下不去,周圍也沒人去攔他了,一跺腳,一咬牙,往柱子上一撞,暈了過去。
趙淮走下朝堂,眾臣一片肅靜,趙淮垂目看了看昏死過去的李大人,輕笑了一聲,“李大人擦破了皮,叫太醫來給人瞧一瞧。”
太醫來了之後紮了兩針,額頭上的傷並不嚴重,要不是紮疼了,李大人或許還是繼續躺著。
李大人隻是個無足輕重的老古板,除了一哭二鬨三上吊,比先帝的後妃還要鬨騰,也並無太大過錯。
趙淮在堂前來回踱步,無人知道為何年輕的帝王不給麵子,還與登基前兩副麵孔?人人都像被掐了脖子的雞一樣,可趙淮並不打算放過他們,就此翻篇。
“還有沒有人死諫了,今年柱子上的漆不夠紅啊。”
然後一聲怒斥,“來人,把從尚書府抄來的東西拿上來!”
一個大木箱被錦衣衛抬了上來,裡麵裝的都是結黨營私的證據,一個個賬本都是寧王一派把國庫當作私庫的證明。
趙淮眸光沉了沉,聲音在朝堂上回蕩,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心,“一個戶部尚書,家裡後花園比行宮都華麗,抄出來的金銀珠寶到現在還沒盤算清楚。”
這時已經有人開始抖腿了,趙淮雙目如鷹隼一般盯上,接著道:“還有信件證明朝中十餘人結黨營私,貪汙腐敗,罔顧人命!”
一時間金鑾殿中求饒聲一片,仿佛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一般,都在哭喊著自己是冤枉的,被錦衣衛紛紛堵了嘴拉了出去。
趙淮登基後第一天就血洗朝堂,朝中上下人人自危,這時段容殊卻是一點也不知道,正歡歡喜喜地在田中看佃戶乾活。
段容殊走在田埂上,膚白勝雪,麵容清冷,此時卻是含著笑,像是謫仙墜入人間,染了煙火氣。下一秒,段容殊摔了個大馬趴……
榮毅原本還看著自家外甥開開心心地玩耍,一不留神,人趴著了,榮毅趕忙把人提起來,“容殊啊,要不去彆處玩吧,你這都摔第幾次了?”
段容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都換了個身體還這麼容易摔跤,可能還是沒有運動細胞。
“阿舅,我沒事,你給外祖父還有大舅寫信了嗎?”
榮毅提著段容殊後領,邊走邊說,“今天早上就寫信了,用的信鴿。”
段容殊這下子穩穩當當地走在田間,再也不怕摔跤了,腦中不自覺的想起一句話:二舅治好了我的波棱蓋內耗。
佃戶和這個新來的大人熟悉了之後,也知道他是個和善的人,對段容殊說道,“一會兒這要施肥,味道不太好,大人還是快點回去吧。”
段容殊順勢問起施的什麼肥,自古便有糞肥製作有機肥,但不同的土壤也有不同的需求。
“相視其土之性類,以所宜糞而糞之,斯得其理矣。”
佃農以為他隻是心血來潮,但段容殊說起來卻頭頭是道,頗有幾分道理,本以為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公子,卻對種田很是了解,心中不免敬仰起來,一時間兩人聊了很多。
他不知段容殊小時候在孤兒院就有幫忙種地,跟著學了播種,還學了漚製農家肥,段容殊從他口中得知這個時代主要施肥方法,兩人也談到各種肥料。
段容殊叫人去準備幾樣東西,他要製適用並且以前在孤兒院看著用過的。
段容殊給了一個配方:牛糞:黃豆粉:熟石膏粉\u003d100:1:8,混合均勻,然後密封三天,就是適用於底肥的碳銨肥料。
然後補充說豆餅也行,小廝應了之後,轉頭找到了顏濟。
顏濟聽了麵露難色,感覺不是很理解,“現在文官都這樣?這玩意風雅起來了?”
“大人是要製肥,就是豆餅是要黃豆壓成餅嘛?奴才拿不準。”小廝解釋到。為何不直接加黃豆?
顏濟找到段容殊,解釋了一番,段容殊忽然想到這個時候沒有植物油,現在炒菜用的還是動物油脂,黃豆榨過之後的豆餅可做飼料和肥料,可現在這個時候沒有,直接用豆子有點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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