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的眼皮自從出來後就開始一直跳,心裡也莫名有些不安,他張弓瞄向一頭正在吃草的鹿,猶豫之間,小鹿抬蹄隱在了山林中。
趙淮放下弓箭,“走,去那邊看看。”
他看了眼侍衛馬上掛著的一堆獵物,拽著韁繩掉頭走去,沒有向深處繼續追捕的意思。
走了沒多久,空氣中隱隱飄散著一絲血腥味,狩獵多用弓箭,而獵物再多,也不會有如此濃的血腥,能傳到這麼遠。
前麵探路的侍衛慌忙地跪地稟報,“陛下,圍場有刺客,前方死傷十七人!其中九人查屬為未知……”
趙潛眉心緊蹙,騎馬趕往,隻見橫七豎八躺著一群人,康王托病沒有來春獵,能帶這麼多侍衛的隻有安王和太子。
其中一個侍衛渾身是血,看見趙淮,艱難地吐出字來,“陛下,太子殿下和段大人遇刺,下落不明。”
趙淮青筋暴起,“找!”
怎麼能不見了呢?早上剛說過話,他還打了不少獵物,所有野雞屁股都是最靚的。
一旁的侍衛指向天空,“陛下,有煙!林中像是有火。”
順著煙的方向,趙淮找到了墨六,還有緊緊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
墨六此時已經力竭了,他立著的刀上血跡還未擦去,沒有辦法把段容殊他們帶回去,可自己回去又怕有山中野獸,隻能清出一塊地,燃起篝火生煙。
墨六見到趙淮來了,身上的勁一鬆,跪在了地上,“卑職有罪,沒有護好段大人。”
趙淮看著渾身是血的段容殊,忍不住顫抖著問,“你什麼意思?”
“段大人暈過去了。”
墨六不知道如何描述段容殊的不同,但這麼多人在場,這種事說不好會給段容殊帶來麻煩。
趙淮上前,不管他身上的血汙,輕輕試探了段容殊的鼻息,鬆了一口氣:還好,人還活著。
趙潛感受到了的靠近,忍不住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父皇。”
“彆哭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趙潛一哽,“段大人不讓把眼睛睜開。”
“那你就過會兒再睜開。”
趙淮想把段容殊和趙潛分開,但段容殊仍死死地抱著懷中的趙潛,而他也不敢使勁,隻好直接連帶著趙潛,把段容殊一把抱起,策馬回去。
馬一停下,趙淮就厲聲大喊道,“傳太醫!”
圍場中,兩兩三三的成群結隊,都被這一嗓子吸引住。
“年紀大了眼花啊,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陛下懷裡抱著兩個人。”
“啊?兩個!把我瓜子拿來!”
“抱的是段大人和太子,一身是血,你是想吃啥啊?”
“我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