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宮人匆忙地走在宮道上,朱紅的牆上映著枝影,明明是初夏的季節,整個皇宮卻沒有多少盛開的花。
今天陽光正好,趙淮讓人在外麵放了一張榻,他給段容殊包上披風,抱著躺在榻上。
院子裡的玉蘭花開得正好,趙淮直直盯著,嘴裡念念有詞,皆是些趣事,還有趙潛的功課,朝堂上的瑣事,在他口中也都變得生動有趣。
可惜一直沒人回應。
“是不是嫌花園不好看?”
“朕讓人給你做了好多絨花,都擺上好不好?”
一旁侍候的宮人皆是低頭不語,他們似乎是習慣了,早在皇上娶一個活死人為後時,他們就已經對皇上的精神狀態產生懷疑了。
趙淮露出一抹苦笑,他很清楚懷中人不會回應他。
直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好。”
趙淮將臉貼在額頭的動作一僵,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段容殊。
“你們聽見了嘛,皇後是不是說話了?”
元貴領著一群宮人跪下,他們離著不是很近,自然沒有聽見那一聲,都以為趙淮的瘋病犯了。
“陛下要保重龍體啊,皇後殿下定是希望你健康的。”
這一套說辭被元貴用過無數次來勸趙淮。
“朕沒瘋!朕聽到了!”
趙淮正要起身,卻被一隻蒼白纖長的手捂住嘴,“你小一點聲。”
方才沒有聽到段容殊開口的人都被嚇得僵在原地,這明晃晃的胳膊可做不了假啊!
“皇後殿下詐屍了!”
不知是哪個小太監喊出聲,被元貴一腳踢翻,“蠢得沒有蛋!殿下這是回到凡間了!”
趙淮怔怔地看著段容殊,看著他微睜開眼,然後顫著手撫上他的臉龐,久久不語。
“趙清晏。”
“嗯。”趙淮把臉貼上去,感受他溫熱的氣息,忍不住輕輕蹭了蹭。
段容殊眯著眼睛,巴掌糊上趙淮的臉,輕推著,“再拿沒刮胡子的臉蹭我,我就拿你刷鞋。”
趙淮,“……”
段容殊咧著嘴,看這個悶騷趙淮的反應,直到一顆滾大的淚珠掉在他的臉上。
段容殊,破壞氣氛小能手,開口道,“你哭啦?真哭啦!”
然後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那我當時是不是白躲你了?”
當初他跨越兩個時空,雖然時間流速不同,但終究急著回去見腦袋壞掉的趙淮
段容殊本以為黑化趙淮和原身有仇,短短幾十天也不會和他產生過多的感情,所以他儘量避開和趙淮相處,這樣他死了,趙淮也不會太傷心。
沒想到他還有回來的一天,更沒料到黑化版趙淮還是一個悶騷趙淮,看這小眼淚掉的,跟死了丈夫的小寡婦一樣。
趙淮板著臉,擦乾眼淚試圖重塑自己的穩重形象。
段容殊不依不饒地伸著脖子盯著他看。
趙淮一根手指頭把人戳回榻上,然後端起了高冷範,轉身讓元貴把太醫叫過來。
段容殊伸手去勾他的手指,“你是把我從墳裡挖出來曬太陽嘛?”
趙淮聞言額角一跳,“我沒有那麼變態。”
段容殊長長的哦了一聲,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然後去撓趙淮的手心,“那我睡了多長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