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那彙香樓中,一樓大堂,舞台之上,一眾女子翩翩起舞。而中間有一位粉衣女子,容貌比起慕華蓉來說是差了一點,但是更加的出塵,更似天上的仙女。臉嫩敷紅,花倚朱闌裹住風,玉痩香濃。
懷抱琵琶吟唱著: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一曲詞,卻唱的悲傷欲絕。本是歡聲笑語之處,此女子卻是吟著傷心之詞。台下一眾貴家公子,卻是眼含淚水,拍手稱讚。
又是一曲——
花隔銅壺,露曦金掌,都門十二清曉。
帝裡風光爛漫,偏愛春杪。
煙輕晝永,引鶯囀上林,魚遊靈沼。
巷陌乍晴,香塵染惹,垂楊芳草。
因念秦樓彩鳳,楚觀朝雲,往昔曾迷歌笑。
彆來歲久,偶憶歡盟重到。
人麵桃花,未知何處,但掩朱扉悄悄。
儘日佇立無言,贏得淒涼懷抱。
李太白、白玉蟾也忍不住駐足聆聽,李太白好奇道:“這位姑娘唱的是何詞曲?”
李太白的側重點卻是那詞曲。
慕華蓉臉上閃過一絲嫉恨,隨即展開笑容,柔聲道:“這是柳詞,凡有井水處,皆有柳詞。一位窮到書生,留戀煙花巷陌,寫這詞曲度日”
李太白感慨道:“倒是極有才華!”
慕華蓉:“聽聞這書生,曾科舉考試,幾乎要登科了!但是皇帝嫌棄他屬辭浮糜,不許致仕。至於後來,寫下——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皇帝更是大怒,永不錄用,這書生也戲稱自己是奉旨填詞。”
李太白笑了:“倒是想要見一見這位書生。”
慕華蓉指向遠處:“看見那位醉倒在水池邊的白衣書生了嗎?他便是柳七。”
那柳七醉倒在池邊,依舊看向台上的歌舞,癡笑著,抬眸間卻是滿目淒涼和不忿,是強作歡笑。
一位年輕人卻沒有年輕人的光彩,像是日暮西山的糟老頭子。
李太白關注那柳七時,卻不曾看到白玉蟾的表情變化。
白玉蟾看著台上的女子,一時間走神。
李太白察覺到白玉蟾的異樣時,心中好奇:“這道士向來冰冷,對女子更是不喜,怎麼會因女子癡迷?”
李太白向慕華蓉問道:“台上的女子又是何人?”
慕華蓉此刻咬牙切齒,她恨透了台上的女子。台上的女子容貌雖不如她,但是那份出塵的氣質,如同九天皎月,不可褻瀆。這是慕華蓉所不具備的,以至於在彙香樓中,慕華蓉的地位受到了衝擊。
慕華蓉的話語從牙縫中漏出:“她啊!安知夢,自幼被賣到彙香樓,學習琴棋書畫。但是她賣藝不賣身,公子若是想和她魚水之歡,還是早早打消了念頭。”
白玉蟾卻是囔囔道:“安知夢——安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