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趙楷端起茶盞,淺酌一口,說道。
“臣等不敢!”眾臣連忙跪下。
“嗬,怎麼?我看你們之前,膽子挺大的麼,讓百姓們在城外苦等數日,良心安得很呐。”趙楷冷笑。
“臣等有罪!”眾人忙跪下。
“你們當然有罪,若不是本王來了,竟不知你們敢如此對待我大宋百姓。”說著氣急,隨手將茶杯丟了出去,不知故意還是有意,恰好落在常知府身前。
茶水混著茶葉濺的常知府滿頭滿臉都是,可他卻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臣死罪!”幾人立即匍匐於地,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哼,你們當我不敢!”趙楷氣的站起,袖子裡的雙手不自覺的握起。
這些人以為自己初來乍到,又沒有拿到確切的把柄,所以才如此應付自己嗎?
還是說此地不歸自己轄製,所以才不在乎。
趙楷腦中浮出各種想法,竟一時沒了主意。
正束手無策之時,一道嘹亮的聲音悠然響起,“既然你們自知有罪,那就一個一個的來說說,到底都犯了什麼罪,書吏,可得好好的記下了,這些以後可是實打實的證據。”
正是將百姓安置妥當之後,施施然而來的趙福金。
看著趙福金閒適的模樣,趙楷不由安定下來,輕笑道:“對,都說說吧。嗯,就從漕司的朱轉運使開始吧。”
嗯?
怎麼突然成自己的事了?
朱轉運使朱方泰隻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他隻是負責一路的財賦和監察,防水患這類的事應該和自己無關吧?不應該是常卜知這廝先行認錯嗎?
可鄆王既然點了自己,又不得不答,苦思冥想好久,才想到一個似是而非的錯處,正要說話,又被人打斷。
“原來朱轉運使是找不到自己的錯處了,可是剛才又向鄆王承認自己有罪,是不是說,你是在糊弄鄆王玩呢?”趙福金壓低聲音,認真的看著朱方泰。
“臣,臣不敢。”朱方泰自是不敢,也不能承認,地上的身子抖如篩糠,方才的想法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是不敢承認有罪,還是不敢承認是在糊弄鄆王?”趙福金繼續,“爾作為一路轉運使,說話竟如此含糊,那做事豈不更加糊塗?”
“臣,臣……”此時的朱方泰腦中早已一團漿糊,更不知如何回話。
最後,實在是受不住,竟嚇的涕淚橫流,爬到趙楷身前,呼號著求饒:“求鄆王恕罪,給下官一個機會,下官,下官定能給鄆王一個交代。”
“嗬,朱方泰,你可真是可笑!”此言一出,眾人皆震驚的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趙福金。
隻因除非是在極為震怒之下,就連徽宗都很少直接當麵稱呼一朝廷大員的名諱,更彆說眼前之人分明是一還未行冠禮的少年。
朱方泰、朱轉運使更是驚得忘記了哭嚎。
趙福金卻是不甚在意,在她看來,潼川府現在的情況,與這個朱轉運使脫不了乾係。
他所在的漕司治所就在潼川府內城,怎會對城外的情況一無所知?
既已知,那他身為轉運使的監察職責則徒有虛名。
占著重要位置,背負著巨大責任,卻絲毫不作為的人,有時比為禍者更為可惡。
“朱方泰!”趙福金又是一聲爆嗬,眾人皆回過神來,“你現在向鄆王求情,不覺得已經晚了嗎?”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