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睛始終緊緊地盯著張盈盈的麵龐,目光隨著張氏越發不堪入耳的話語而愈發深沉起來。
要知道,這可是張盈盈的親生母親啊,即便母女之間可能存在一些隔閡和矛盾,但被自己的生母如此數落指責,張盈盈的心又怎能不痛?又怎會不感到難受呢?
老夫人心中滿是憐惜之情,緩緩抬起那隻布滿皺紋、略顯乾枯的手,想要輕輕地拍一拍張盈盈的手背,給予這個可憐孩子些許安慰。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張盈盈時,後者卻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猛地躲開了。
見此情景,老夫人不禁皺起眉頭,心頭湧起一股怒意。
她轉過頭來,狠狠地瞪向還在喋喋不休的張氏,厲聲道:“夠了!你還有完沒完?像隻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你這嘴巴難道就不會累嗎?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吵聾了!”
接著,老夫人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你沒什麼正經事,就趕緊去看看你的寶貝孫子吧,我這兒可不稀罕多你這麼個人!”
張氏本就巴不得能儘快逃離此地,免得再受老夫人的責罵。
如今聽到這番不客氣的話,更是如蒙大赦一般,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再說,毫不猶豫地扭過頭,快步走出了房間。
等到張氏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之後,老夫人這才將目光重新移回到張盈盈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張盈盈的神情變化,深怕剛才發生的一切會給這個脆弱的心靈造成難以磨滅的創傷。
於是,她儘量放柔聲音,輕聲細語地說道:“孩子,你母親她呀,說話向來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你可千萬不要把她那些不中聽的話放在心上啊。”
張盈盈冷笑一聲,“習慣了,不過老夫人下次記住了,我的母親可不是張氏,而且從今天過後我與你們侯府也不會再有關係,你不用假惺惺的過來討好我,我救你也是我們大家各有所需罷了。”
說完,她看向侯爺,鄭重的說道:“我可以救老夫人,但是我現在就要診金。”
她把字據往茶幾上一拍,眼眸透著一股疏離。
大有一種,你不給,我立馬走人的決絕!
侯府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子,就算是把永安侯賣了,也湊不齊張盈盈的診金的。
他犯起了難,企圖用親情來打動她:“盈盈,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看這診金,可不可以稍微緩和幾天呢?”
“不可以!”
張盈盈直截了當的拒絕!
就算她給侯府十年時間,他們也拿不出診金的。
既如此,何必去等。
眼見永安侯搓著手,急的不行,張盈盈了然的笑了笑,邁步就要走。
永安侯一把拉住她的衣角:“你不能走,你還沒救你的祖母!你不能這麼狠心!”
老夫人早已淚流滿麵,“造孽啊,這都是報應,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她哭著就要捶自己的胸口,程媽媽哪裡願意讓她去傷害自己。
立馬出手攔住她,“老夫人你這是做什麼?二小姐心裡善良,她不會見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