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十幾年前,上官家的上官陵在聽曲的時候被天音坊的一名女子打傷後,這座樂坊就被事實上封殺了。
這上官陵可不是普通世家子弟,而是上官家的核心嫡係。
此事在當年也曾轟動一時,街頭巷尾,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也就是在皇城,天子腳下,加上天音坊當時的名氣確實比較大,上官家不敢做得太過分,否則一個小小的樂坊敢得罪四大家族的嫡子,早就被隨手抹去了。
然而天音訪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沒被抹去,但也已經不能算是一座正常的樂坊了。
到了今天,除了他們這些時不時過來看看熱鬨的根本沒有哪個正經客人敢踏進天音坊的大門。
哪怕有極少部分人不懼怕上官家的威勢,但也都會心照不宣地賣上官家一個麵子。
今天居然有不怕死的來了?
上官家不敢明著動天音坊是因為要顧忌一下皇室的顏麵,營造一個公平、和諧的假象,但對那些不聽話的人可不會客氣。
這其中斷手斷腳都是輕的,一個不慎可能連命都要留下來。
“有趣。”錢明放下手裡的酒杯,嘴角微微上揚。
他已經看到了門口的那道身影,一個容貌相當不俗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膚色白皙,眼眸深邃平靜。
哪怕同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很有當小白臉的潛質,特彆是其身上那股雲淡風輕的氣質,就算是他也不由得高看兩眼。
當然,也僅限於兩眼而已。
此人他並不認識,顯然對方不是皇城之人,就算是,也大概率不是什麼大人物。
沒有點身份傍身的話,敢進這天音坊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聽到幾人的話,此時方哲也轉頭往門口望去。
然而這一望,他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身子一顫,本能地露出驚恐之色。
這張臉,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正是這個人逼著他們一群大族子弟和一位皇室殿下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下跪。
不過方哲身旁的那些人顯然並不知道這一茬,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
不一會,錢明等人紛紛起身朝著門口那年輕男子走過去,將年輕男子攔了下來。
其中有人雙手抱胸,玩味地道:“小子,你膽子很肥啊!外地來的吧?也不打聽打聽一下,這裡是你能隨便進來的地方嗎?報上名來吧!免得到時收屍都不知道叫誰過來收。”
“哦?怎麼,進這天音坊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年輕男子瞥了一眼攔在自己身前的這群人,神色不變,語氣幽幽。
一名矮個男子聽到眼前這人居然連天音坊的事都不清楚,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原來是個愣頭青,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過來,看來死得也不冤。”
話音剛落,不僅是矮個男子,其他人也紛紛嘲笑了起來。
年輕男子沒有理會眼前這些人,神色平靜,幽深的瞳孔仿若一口千年的古井。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越過眾人的肩膀,看向他們的身後。
那裡,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正神色焦急地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