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劍宗飛舟甲板上,原本因初臨古城而激動喧嘩的氣氛瞬間凝固。
許多弟子臉上的興奮和好奇在刹那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愕、警惕和深深的忌憚。
隨著元門的到來,甲板上的空氣仿佛都沉重了幾分。
原因無他,前段時間,元門宗主鐘蒼鬆在大乾皇城被五個神秘人聯手襲殺,身死道消,連帶著元門駐地的另外三名神海境強者也跟著慘死。
雖然當時那五人使用了某種秘法收斂氣息,認不出具體身份,然而現在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他們淩霄劍宗,幾乎所有的旁觀者都認為是他們淩霄劍宗做的。
沒辦法,白天的時候,他們淩霄劍宗太上長老陸淩霄剛跟鐘蒼鬆產生矛盾,晚上鐘蒼鬆就死了,更彆說襲殺鐘蒼鬆的五人裡還有兩名神海境劍修,實在很難讓人不產生聯想。
事實上不僅是外人這般認為,哪怕是他們也都覺得這事肯定是宗門乾的,為的就是報青雲大比上鐘蒼鬆欲要抹殺林雲之仇。
現在兩宗表麵看起來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但暗地裡早已是暗流洶湧,可能隨時都會引爆一場席卷整個東荒域的宗門大戰。
如今元門的飛舟突然出現在他們旁邊,由不得他們不緊張,由不得他們不謹慎,不少人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人群裡,淩霄劍宗幾名禦天境長老正想著事態會如何發展時。
下一秒,不知有人看到了什麼,突然響起一聲驚呼。
“段......段塵淵,那是段塵淵?”
聽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幾人猛然抬頭順著出聲之人的方向望去。
這一望,他們身子瞬間一顫,瞳孔猛然收縮,如遭重擊,仿佛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之事。
隻見元門飛舟的船首處站著一老人。
老人穿著一襲樸素至極的灰色布袍,身形並不如何魁梧,甚至有些瘦削,仿若一根竹竿。
他負手而立,白發如雪,蒼老的麵容上布滿了皺紋,仿佛輕輕一拉,上麵的皮就會掉下來。
這樣的人物很不符絕世強者的氣質。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僅僅隻是站在那裡,一下子就成為了整個天地的中心。
原因無他,隻因他的名字叫段塵淵。
這世界上,有些人出門就能見到,這些人是許許多多的普通人。
有些人出門就能聽到,這些人是傳說,是要載入史冊的人。
段塵淵毫無疑問屬於後者,屬於那種出門就能聽到的人。
如果說墨奕是元門這一代最妖孽的小輩,那段塵淵就是元門五百年前最妖孽的人物。
段塵淵,元門太上長老,曾經無敵東荒域的人物,名聲之顯赫甚至還要高於陸淩霄。
這並不奇怪,陸淩霄隻是活得久而已,因為常年隱居,可堪記載的事情並不多,不像段塵淵那般曾經攪動過整個東荒域的風雲,闖下過赫赫威名。
隨著段塵淵的出現,淩霄劍宗飛舟上瞬間掀起了一陣騷動。
原本還在戒備元門飛舟的弟子們齊刷刷轉頭,目光聚焦在那道灰袍身影上。
一些年輕弟子麵露困惑,而年長的修士們則臉色劇變,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存在。
“段塵淵是誰?”林雲身旁,趙知意小聲問道。
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因為此人的出現有了很大的變化。
周安寧低聲解釋道:“段塵淵是元門上幾代的絕世天才,五百年前就名震東荒的狠角色,你可以將他看作已經完全成長起來的墨奕。”
現在墨奕的修為隻是禦天境初期而已,然而在青雲大比上與林雲那一戰就已經展露了堪比半步神海境的實力。
眼前這段塵淵想也不用想必然是神海境巔峰的超級強者。
如這種妖孽,一般都有著極強的越級戰鬥能力,神海境巔峰的段塵淵該有著何等恐怖戰力?恐怕整個東荒域都沒有多少人能與之交手吧?
聽到這,趙知意內心一凜,本能地攥緊了一旁林雲的衣袖。
此時,城門口的人群看到元門出現,看到船首處的段塵淵瞬間同樣也騷動起來,驚呼聲此起彼伏。
“我的天,那人該不會是段塵淵吧?”
“好像的確是他,但傳聞他不是已經大限將至,壽元耗儘了嗎?”
“看段塵淵的樣子的確像是大限將至,不過壽元應該還剩一些,沒想到鐘蒼鬆死後,元門居然把這位都請出來了。”
“我看元門是不請不行啊!前段時間在大乾皇城他們一次性隕落了包括宗主鐘蒼鬆在內的四名神海境強者,哪怕元門再家大業大,麵對此等損失,估計也很心痛,這時候的確需要一個大人物出來鎮住場麵了。”
“鐘蒼鬆幾人隕落明顯跟淩霄劍宗有著脫不開的乾係,你們說,今日段塵淵突然出現,元門跟淩霄劍宗該不會就在此地大打出手吧?”
“應該不至於,現在古戰場即將開啟,讓門下的小輩獲取古戰場中的機緣才是頭等大事,這事關宗門未來數百年的發展,他們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就算要打估計也是等古戰場結束後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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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聲如潮水般擴散,許多人對著淩霄劍宗跟元門的飛舟指指點點,絕大部分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了段塵淵身上。
段塵淵這個名字,在許多東荒域老一輩修士心中,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隨著飛舟距離地麵越來越近,淩霄劍宗許多年輕弟子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知曉了元門那突然出現的老者是何方神聖。
如趙知意一般,他們同樣內心一凜,下意識地看向了太上長老陸淩霄的方向,如果說場上還有人能抵擋段塵淵恐怕也隻有這位活了八百多年的淩霄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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